李见月歪头观察他表情,他感觉到,视线朝她扫来。
李见月赶紧回,“那我们走了,皇兄保重身体。”
李行似想到什么,“南绡,你以后就去公主府吧。”
毫无预兆。
南绡整个人呆住。
朱驰表情也变了,他们俩都是从小跟着陛下的。
李见月看着她,“皇兄,我府上那么多护卫,我这么安分守己乖巧听话,平时也遇不到什么危险,南绡去我那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您龙体贵重,万不可有失,还是让她留下来保护你吧。”
李行轻哼,“你以前啊,是很听话,现在可不见得。”
圣意已决,李见月无奈的看向南绡。
她定定站着,等她们都住了声,垂下眼眸,“是。”
李见月跟阿弟告退出去了,南绡也跟着离开。
殿内安静下来。
耿绍从侧殿出来,李行眼睛盯着折子,“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那日救公主的并非赴宴之人,臣怀疑……是那个死人。”
朱驰暼了他一眼。
李行,“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他是华阴人氏,当年家里遭了水灾,亲人都死了,家里只剩个老婆子,是他祖母,活不下去,就将他扔了,我瞧他是个练武的苗子,便弄去了期门,”耿绍回。
李行,“你的人,你自己查清楚。”
耿绍,“是,若果真是他,臣定会将他抓回,按规矩处置。”
李行嗯了声,“下去吧。”
耿绍又道,“陛下,还有一事……公主离宫前,去期门找臣要独角白附的解药,臣自然是不能给,找了个理由……”
“给她吧,”李行打断,“她身边也没有别的期门死士。”
耿绍一愣,随即了悟,“是,陛下英明。”
公主府离皇宫非常近,出了延平门很快就到了,府里下人已将一切收拾妥当,迎了她进去。
李见月的寝殿在东边水云楼,楼外成片的海棠树,景致秀丽。
她在苟嬷嬷的陪同下逛了一圈,颇为满意,“这园子不错。”
走得累了,槐序扶她去歇息,刚坐下喝口水,外面通传程家娘子到了。
李见月欢喜地迎出去,程蝉衣风风火火,已进了后宅,正要上楼。
“蝉衣姐姐。”
程蝉衣瞧见她,脚下加快,三两步上前来,打量她神色,“气色倒是还好。”
李见月捧着自己的小圆脸,“回宫后都吃胖了。”
程蝉衣笑了,后面随从将贺礼交给嬷嬷。
“喜闻你迁居公主府,我特来祝贺。”
李见月带她进入楼阁,程蝉衣四处看了看,感慨,“还是住外面好,在宫中想见你一面诸多规矩,麻烦死了。”
“所以你回了京之后便一直不来看我?”
程蝉衣眼睛一瞪,“你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家老祖宗,自打回了京,我是一天都没消停过。”
李见月其实也有所耳闻,程老夫人给她订了门亲事,她先前一直随祖父在军营历练,程老将军大约是清楚孙女脾性,没敢说,悄悄瞒着,这次回来她才知道,将府里闹得人仰马翻。
“她不让你出门?”
“光是不让出门就好了,”程蝉衣痛心疾首,“整日里寻各种由头安排我跟那呆子相看,烦都烦死了。”
李见月好奇,“听说那崔家小公子多次出门游学,博学广闻,为人也谦和风趣,不似别的读书人只知钻研书本,怎会是个呆子?”
“说他呆子都是抬举他了,我看呀,他这里有问题,”程蝉衣指指自己脑袋。
李见月凑过去,“怎么说?”
程蝉衣一肚子闹骚,张嘴欲言,看她满脸神采奕奕兴致盎然,跟听说书似的,懒得讲了。
“总之就是我说东,他说西,似乎听不懂人话,常常能将我气个半死,不说他了,难得出来一趟,你身子如何了?”
李见月,“早就好了。”
“自从你那侍卫死了,你就像丢了半条命,送你回宫那日,你皇兄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程蝉衣现下想来还通体生寒,“看你如今精神尚好,我就放心了。”
李见月低下头,“我……我还是很难过的,本来都尽力去忘记了,你又提起……”
她说哭就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却不出声。
程蝉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这事你都过去了。”
李见月,“过不去。”
程蝉衣叹气,“你可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就非得吊死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他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