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沉,“嗯。”
“阿淳既然是他的儿子,说不定会知道,我们去问问,”李见月拉着他就要去找樊士淳,洛沉脚步未动。
她清醒过来,郑九娘是郑聃的妹妹,都被他折磨成那样,又怎么可能没问樊士淳。
难怪樊振生对他防备,态度异样。
那少年如今能好好活着,想来已是极不容易。
“没事,我们再想别的法子,一定能解毒的,”李见月宽慰他。
洛沉注视着她,“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李见月仍抓着他的手,忘记了放开,“怪你为解毒不择手段,伤害无辜吗?”
洛沉不说话。
她满眼心疼,“我是不喜欢你滥杀,但我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你,你也是为了活下去,你是死士出身,自有你的手段,我就算提前知道了,应当也不会阻挠你,因为……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这句话仿佛有回音,在他耳畔回旋。
洛沉心中情动,翻涌着似要将他淹没。
他手上用力,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李见月抓着他的手蓦地松了,脸颊贴在他胸口,心几乎要跳出来。
“洛沉—”
她忐忑地唤了声,觉得不妥,想从他怀里离开,被他牢牢的箍住。
“别动。”
他嗓音低沉,说话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肌肤,她后颈滚烫,脸上染满了红晕。
“如果我真的死了……”
洛沉欲言又止,李见月顿时顾不上害羞,着急的不许他说下去,“不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笑了下,闷闷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放开了她。
李见月双颊还有些烧,眼睑低垂。
小公主莹白的小脸上布了层薄薄的绯色,煞是好看,樱唇粉嫩,像刚采喆的尚未熟透的红果,看起来十分水润。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回去睡吧,夜深了。”
李见月,“嗯。”
不远处,何丁香直直的盯着他们。
心里不是没有嫉妒的,她一直很好的压制着,可在这一刻,夜深人静无人注意的角落,她再也克制不住阴暗情绪的滋长,不甘、气愤、伤心、厌恶。
她明明有婚约的,为何还要与叶郎君不清不楚的纠缠?
他怨李娘子不洁身自好,恪守妇道。
更气叶繁被那女人迷的步步深陷,不顾世俗成见闲言碎语,也不介意她另有未婚夫,非要与她亲近。
骑马两三日的路程,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月。
离陇州终于不远了,大家都精疲力尽。
李见月牵着谷子,边走边教她背孝经,这一路上,她每日都会教一点,也算是打发时间。
谷子很听话,记性也好,教起来并不费神。
偶尔也会有别的孩子跟在旁边听,她念一句,孩子们念一句,为这枯燥惨淡的路程增添了一些活力。
“……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
谷子背到这一句,忽然有奔腾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往后看,只见一支数百人的军士队伍,打着随的旗号由远及近。
“是前随军,是前随军打来了。”
有人惊呼,大家都慌了,四散逃跑。
“别喊,都闭嘴!”
洛沉一声怒吼,所有人都静下来,立在原地。
“只是运送粮草的前行军,别挡道就不会有事。”
沉静的话语,让人莫名的信赖他。
虽还有人惶恐不安,到底也没走,跟大家站在一起。
随军越来越近,打头之人银甲长枪,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后面拉了数十辆板车,车上装满了粮食辎重。
又是这个人。
李见月垂下头,拉住谷子往后退了退。
车队经过,扬起大片灰尘。
有人咳嗽了声。
已经走过去的萧翎睿回头,视线精准的落在了那对主仆身上。
他早就看到了他们,本不欲理会,可是就这么放过,也不是他的性子。
他驱策马儿到了他们跟前停下,下巴微扬,手里的马鞭指向李见月,“你,过来!”
李见月咯噔一下。
连氏和胡秀秀他们都面色立变。
李小娘子生的貌美,莫不是让这军爷给瞧上了。
谷子紧张的握住她的手,手心出了汗。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萧凌睿拔高音量。
所有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