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真真是给她吓坏了。
在发现唐觅清晕倒的刹那,她以最快速度做好了所有能做的事,紧接着便是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宛如在极夜中熬煮时光,待丝缕清亮。
白皙前额抵在那人手臂旁,秦秀清閤眼。
抱着唐觅清放在沙发时,她才发现,这经常锻炼的人,身子竟如此轻盈。
轻飘飘的,好似随时能被风吹走。
秦秀清心尖顿疼。
仗着婚姻关系和唐觅清的偏爱,在那人面前,她向来都是骄矜任性的。
只处于被保护者的状态。
而在一个小时前,唐觅清晕倒,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保护不了唐觅清。
心中愧疚更甚。
眼泪又滚落,晕湿沙发,秦秀清闷声啜泣。
不知不觉中,发丝被温热之物覆盖,轻轻抚过。
“阿清”唐觅清昏昏沉沉地掀开眼皮,“我睡着了?”
呼吸发闷,手臂旁埋着毛绒绒的脑袋,她抬手摸了摸。
青梅抬起头,眼圈泛红。
唐觅清替秦秀清揩拭眼泪,神色认真:“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睡着的,我很行。”
说着,她吻住怀里那人的薄唇,糯软湿热的触感煞是香甜。
唐觅清吻得投入。
“……”秦秀清轻轻推开那家伙,雾水涟涟的琥珀瞳嗔她,“都昏迷得不省人事了,还犯浑呢?”
唐觅清:“……?”
“我吗?”她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是你,大猛1。”
听着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唐觅清:“……。”
“我为什么会晕倒?”
看着自己浑身漂亮的肌肉,唐觅清满头雾水。
秦秀清:“纵欲无度,滋补过头。”
“阿水,你这段时间可不许闹我。”她捏了捏那人的脸。
“……”唐觅清面色沉重,“昨晚那样玩小钮扣,不可以了是吧?”
秦秀清耳根微红:“暂,暂时不可以了。”
她坐在地毯,脑袋伏在那人怀里,细嗅肩窝的清幽香气。
“对不起啊”
秦秀清的声音极轻,只需一阵风,便可吹走消散殆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话里包含了许多意思。
没看见怀中人的神情,唐觅清刚醒的脑袋还不太敏锐,没察觉这话中蕴含深意。
她疑惑地问:“阿清是因为将我弄晕了才说对不起么?”
“也算有关。”秦秀清悄悄吻了吻那人脖颈。
唐觅清宠溺地笑着:“你又不是故意的。”
妻子沉默。
唐觅清调侃道:“那我改天也弄晕你,这不就完事了?”
秦秀清:“……”
早该知道的,这家伙根本不晓得自己做昨晚对她做了什么。
倒是天赋异禀,很会揉捻。
只一次,便记住了位置。
秦秀清耐心教育:“这样的事,你我只可与对方做,可懂?”
她抬头,那人满脸‘你这不废话吗’的表情。
秦秀清:“……”
多虑了,这人再不通晓情。事,也懂生理结构。
唐觅清与秦秀清打闹了好久,才想起来给母亲们打电话。
唐家庄园,主楼办公室。
唐以寒和隋夏挂了唐觅清的电话,隋夏坐在沙发上盯着唐以寒:“是你让芳姐给阿清顿补品的?”
心中警铃大响,唐以寒正色:“我担忧她身子虚。”
隋夏:“……”
“有这功夫,还是为你自己多做点补品吧。”隋夏嗤之以鼻。
唐以寒沉声:“夏夏,你这什么意思?”
隋夏冷笑:“跟我装?你我五十好几,孩子都生了两个,装什么啊唐以寒。”
唐以寒认真凝望隋夏,叹了口气。
二十多年来,隋夏都是这般冷言冷语,没给过她好脸色。
唐以寒理解,尊重,也悉数接下,但……
“好,是我的错。夏夏你先回房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她温声道。
“什么事?”
“族事。”
“我不能知道吗?”柳眉微挑,隋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唐以寒沉默。
气氛是一个人的剑拔弩张。
另一人默不作声,却在无形中添油加柴。
女儿昏迷,唐以寒间接害的,隋夏心中那口浊气除不掉,反倒是给恼火供了氧,一下子烧得猛烈。
往日的试探悉数省去,隋夏眼神淬冰,神情凛冽,厉声质问:
“档案柜里锁着的资料,你唐以寒能解释个所以然吗?
这么多年你拿我当傻子瞒?孩子患病你单方面隐瞒,所有人都不知,那只是你一个人的女儿吗!?”
唐以寒閤眼,缓声道:“都是你我的孩子,她们都该喊你母亲。”
“你放肆!”隋夏爆喝。
手侧的抱枕被隋夏直接砸向唐以寒,抱枕擦过瓷杯,碎了满地,金属饰物在保养得当的脸上刮出一道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