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觉得不对,缺乏连贯性和合理性,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盯着自己,可就算他仍有派人监视她,她在外的行踪绝无问题,他敏锐到不正常的地步。
“明天告诉你。”
又设期限,虽是确定的期限,她还是讨厌,且不接受。她岂会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又是一桩交换,他要她顺从地和他登记结婚,任他摆弄,他满足地拿到法律凭证,然后再大发慈悲地告诉她这个不重要的答案。
“周见蕖。”她严肃认真地告诉他,“你不要做梦了,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你难道要绑我去吗?法治社会,还想违背我的意志,你不可能如愿。”
很通透又很残忍的一段陈述,周见蕖本还犹豫是否要吸一支烟,此时确定了必要性。
沉默足有半分钟,他看出她的坚决与笃定,他当然乐意尊重,于是他说:“好,你自己选的。”
话落,他先行下楼,闻蝉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等到她换好衣服离开房间,楼梯还没走完,她发现五位壮汉已经入室,错过他们目睹客厅狼藉的震惊。
他们围坐在餐桌前,一袭浴袍的周见蕖坐于主位,左手边的空位自然是留给她的,对面则是那位阿甲,好热闹的晚饭。闻蝉简直食难下咽,和他们一起用餐,太倒胃口。
不仅如此,周见蕖先一步结束进食,放任客厅的混乱置之不理,布置命令:“阿坤,你今天住楼下。”
阿甲点头答应。
闻蝉的心随之向下一沉,不愿面对现实,他要囚禁她。
第34章
连句“生日快乐”都不懂讲,更别说庆祝,闻蝉不知怀着怎样诡异的心情,接受周见蕖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饭后他在楼下与人交谈,闻蝉先一步回到卧室,瞄上那幅出自周自秋的画,鬼使神差地摘下来,藏进抽屉里。
几近午夜十二点时,他推门而入,瞥到床头的变化,未给出任何评价,掀开被子后那样顺畅地躺下。闻蝉默默转身,背对他,床足够宽,中间形成楚河汉界,各睡各的,扮演一对离心的夫妻。
本以为会失眠,身畔和楼下各有一位豺狼虎豹,她心肠难安,可居然那么快睡死过去,足以证明熬夜有多伤精力,闻蝉明天还打算去上班,如果他允许的话。
一觉醒来已经九点钟,睡得太久,头有些昏沉,闻蝉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心惊,居然起晚,下意识检查闹钟,早已被人关闭。她叹一口气,猛然想起昨夜有一位新晋枕边人,转身一看,床褥微乱,人已不见,只剩下她自己。
她急忙起身下楼,不见翁姐,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她本该休息,好像一场意外打乱平静的生活。整栋房子阒静无声,若非客厅遭她摧残的痕迹犹在,她都要以为无事发生过,今天不过是寻常的星期六,她独自在家,享受安静。
梳洗过后,她缺乏食欲,小心躲闪沙发周围的碎片,寻找自己的手机,不想那部小小的机器竟然在茶几上,且经人充过电,她心生不妙,赶紧翻找记录,周秉德杳无声息便罢了,蔡嘉莉竟然也没来过一通电话,那可是蔡女侠,岂会如此安静?
透过坐地玻璃窗,视线对上院中的阿甲,他拍拍阿良的肩膀,派遣阿良进来告知她情况。
阿良对她“又爱又恨”,跟她那么久,看得出她是个善人,可她竟然那么心狠,险些置周见蕖于死地,亲疏他分得清,于是他用一种故作冷漠的语气告知闻蝉。
“闻小姐,不要乱打电话了,那位 Miss 蔡以为你现在在日本度假,海上信号不好,何必吓她?家里电话被你摔坏,还没请人维修,蕖哥把手机留给你,是想你打给他的……”
闻蝉冷哼,手机同时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阿良好脾气地拾起,拼装好,确认过没有坏,他热心地代为保管。
“所以我现在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也不能与外界联络?周见蕖呢?你叫他回来。”
“结果不会改变的。蕖哥中午之前就会回来,你耐心等。”
闻蝉不再理他,从混乱的地毡上捞起自己的手袋,找出一只便携药盒,倒两颗药丸在掌心,转身去餐厅取水。
阿良跟上去关心:“你怎么了?为什么吃药?”
“我头痛病发作!”闻蝉嚷道,“你从我面前消失行不行?”
阿良总算放过她,她站着服药,不忘看审视窗外,阿甲已抄起电话,大概去跟周见蕖汇报,不知等下是否会请来一名医生,她颅内已炸起烟花。
很快,阿良复返,递过一只手机,不是她的。
闻蝉知道是周见蕖,没好气地接听:“神经病,你在哪里?你立刻回来,我有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