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世代+番外(65)

耳鸣声愈烈,大脑超出负荷,闻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她之所以还回到南山,回到他的巢穴,就是为了在大局已定的时分撬开这扇门,大抵酷似于凶手重返案发现场的心理。此刻真正地窥到他的暗疮,她开始产生强烈的退缩,她不该进来的。

时间在走,闻蝉定睛平复,一种感应随之而起,他监视她这么久,是否早有察觉她在谋划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做完立刻便逃。

她要找周自秋遗失的手表。

那夜她装睡,他亲口所说,他知道周自秋出事当晚佩戴的那只手表不知所踪,她确信一定在他手里,只是不知道在不在这间房中。

重新巡视过置物架,每一只文件夹她都没放过,手表没有藏在里面,更不在她的失物招领柜中,闻蝉找得背后生起一层冷汗,一无所获,旋即注意到门口的垃圾桶。

这个全无生活痕迹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只垃圾桶?

他使一招“灯下黑”,闻蝉聪慧地破解,亲手打开垃圾桶的盖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手表,周自秋的手表。

她像是总算夺回一丝主动权,吐一口气,把手表紧紧攥在掌心,虽然它现在已无发挥作用的空间。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声响,新式密码锁的声音,离她很近,她甚至思忖几秒,哪里来的密码锁?很快意识到,是杂物间旁边那扇隐秘的门。

她想过会是阿良、是阿甲,甚至是得胜归来的周秉德,就是没有想过会是他。

“看来你喜欢这间屋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手表落地,闻蝉浑身僵硬,不敢转头。海风或是海水的咸腥味道在悄然发散,他从地狱里爬出来找她清算,衣衫已干,闻蝉无法确定身后是人是鬼。

他觉得有些渴,在这个诡异的时刻,于是他转身走到餐厅,从冰箱里取一瓶矿泉水,缓慢地饮,轮到他凌迟她。闻蝉绝不会坐以待毙,就近选择那扇后门打算逃离,他竟随手落锁, 她不知密码,又不敢从客厅走正门,她绝对不能撞上他。

一瓶水饮尽,周见蕖缺乏耐心,叫她露面:“过来。”

她立即穿上温柔的壳,缓缓挪到客厅,露出讨好的淡笑。理智告诉她应该主动开口,寻常地问一句“怎么了”,但她开不了口,一句话都讲不出,整个世界只剩下乱叫的心跳。

“见到我你很失望?”他的嘴角同样噙笑,眼神却放着寒光,凝视她。

闻蝉分神地想,似乎还是第一次见他笑,不免惊喜。可惜缺乏一位服务志愿者秦博恩,无人警告她周见蕖的笑绝非好兆头。

“没有啊,我昨夜没睡好,缺乏精神。”她在震天的心跳声中开口,讶异于自己的镇定。

但真正镇定的只有他,她想过他经历昨夜后会发怒,或许还会动手,事实什么都没有,她连他失望的情绪都感受不到,他似乎在冷水中重塑过冷漠的外壳,他们碰撞,她的温驯可否抵抗?

“别装了。”

“什么意思?我不懂。”闻蝉犹在挣扎,她最多是个从犯,不曾留下明显的马脚,她还能狡辩。

“周秉德私下购入一批枪械,凌晨发狂,在邮轮上乱射,将我堵在甲板上,亲自了结我。”他好心给她讲述昨夜的惊魂冒险,平铺直叙,不够生动。他手指自己的心口,“打在这里,所以我坠海。”

闻蝉故作惊讶:“真的假的?你看起来毫发无伤。”

他仍是一身西装,鲜有地换上白衬衫,系好领带,看起来颇为郑重,虽落水湿身,布料已干,除去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看不出任何异样。至于毫发无伤的问题,他当然有穿避弹衣,否则现在早已命丧九泉,他懒得浪费口舌,她那么聪明,岂会猜不到。

节省时间,他眉间闪过一丝不悦,冷声命令她:“解释。”

“解释什么?”闻蝉歪头扮天真状,“你应该去找周秉德算账,而不是我,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要想杀你,这几个月有多少机会?当然不可能是我。”

她说得自己都要信了,周见蕖不信,一句话切断她所有的诡辩之词。

“闻蝉,我调取过这半年来你办公室电话所有的通讯记录。”

一只牛皮纸材质的档案袋躺在餐桌上,他撕开,攥住厚厚的一沓纸,甩到她脸上,因相距两米,如雪片纷飞,四散落下,她瞟到表格记录有密密麻麻的红色标亮,不必提醒,她知道那代表什么。

这半年来,她一直在利用办公室的电话和周秉德通讯,尤其在入住南山之后,他们一双公媳表面看似分道扬镳,实则私下联系颇密。她专程避免使用自己的手机,不想他连她办公室的电话都没放过,论心思缜密,算他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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