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男人的样貌,与谭新胤有五六分相似,莫非此人就是肃亲王?
男人又看向手中的佩韘问他:“新胤在何处?”
楚怀安心有焦急,出口请求:“你若是肃亲王,还望能救新胤一命。”
男人冷峻的面庞再次面向他:“你又是何人?”
“我……”楚怀安欲言又止,“我受他之恩,忠他左右。”
一个普通的受恩人,能受如此之命?且瞧他这张脸,实在不像什么普通市井之人。
男人细审他一番,又问:“我如何信你?”
楚怀安以脖颈抵着剑刃侧前一分,侍卫一惊,收剑欲止,未料及他会往剑刃上撞。
剑刃划破肌肤,传来刺痛,楚怀安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坚定望向案前人:“我命在你手,若有一句假话,可任你处置。”
男人薄凉的目色在他那张惊艳绝伦的脸上多停了片刻,才答应同他寻人。
沿着他们一路飘下的河流寻了几个日夜后,除了一些鞋靴,始终未曾见人,看着马车上满目焦急的楚怀安,侍卫靠近站在河边的男人低言道:“属下查过了,他肩上的刺花……是伶人的标记。”
男人侧眸看他:“伶人?”
侍卫点头:“这种肩花的刺法只有上等姿色的伶人才会刺有,楚国尤盛,想必这位公子是楚国的伶人,小王爷曾随郑王去过楚国,想来是从楚国带回来的伶人。”
男人听着侍卫的话,捏着手中的佩韘,目光觑向不远处马车上的人,侍卫又道:“郑国局势危机,小王爷下落不明,此人的话还有待考量。”
不闻男人回话,侍卫不由得问道:“王爷如何打算?”
男人将佩韘带回指间,面色冷肃:“新胤心性单纯,受人蒙骗也未可知。”
说罢向马车走去。
作为常年跟随其后的心腹下属,侍卫知晓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欺骗他的人,当日若不是小王爷那枚佩韘,肃王爷也断然不会救一个将死之人,若这伶人为他人所用存有欺骗肃王爷的心思,只怕会死得更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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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瑜带着一行人抵达楚国边陲的消息传至军营时,尤温纶匆匆带着士兵前来迎接。
见到紧随小皇帝身后的袁沃瑾时,他难掩心中恨意,却也只能隐忍不发,现在这异国贼子孤身入楚国,且看似身负有伤,只要在护送小皇帝回楚宫的路上动点手脚,就能悄然杀了他,以绝后患。
楚怀瑜不欲同他多言,只问了一些关于尤老将军的话,尤温纶都一一答过,后道:“家父得到传信,特命臣在此日夜等候陛下,臣定会护送陛下安然回宫,今日天色已晚,不如陛下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启程?”
楚怀瑜看了一眼身旁人,袁沃瑾只点了一下头,楚怀瑜便应下了。
尤温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恨得咬牙切齿。
夜幕时,断情扮做随行士兵又传来消息:“老夫人催得紧,说是将军若执意留在楚国,她将亲自来寻您。”
言罢,又劝说道:“楚国皇帝已安然抵达楚国,您这么一直跟着也不合适,不如就此分道扬镳,且不说男子之间……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您还是敌国臣子呢……”
见到自家将军不悦的面色,他闭了嘴,索性不再说了。
袁沃瑾随手烧掉他传来的书信:“前路有太多未知,此事你且拖延着,我要亲自送他去尤老将军手中。”
楚国武将,能够护得住小皇帝的,他只相信尤暨。
次日启程途中,尤温纶的随行下属将自己所见一一同他禀报,末了还补充道:“他四处查看部署,凡是小皇帝的事必亲历亲为,也不知陛下受了什么蛊惑,对他言听计从,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尤温纶哼了一声,踢了一下马腹加快了速度。
入了边关后,途遇暴民流寇,威风凛凛的少将军应付起来却相当吃力。
流寇一事尚未解决,又传来城外敌军入侵,有士兵劝说,请袁大将军出面,尤温纶碍于面子,杜绝一切劝言,亲自带兵出城迎战。
然刚愎自用使他腹背受敌,其下属不得赶回请求袁沃瑾相助:“还望袁大将军助我家少将军一臂之力。”
晚膳不久,这会儿袁沃瑾正翻看着军营中的登记名册,见到一向随从尤温纶的属下特意来寻他解决此事,反问他:“此事为何不同你们陛下禀报,我若不来,他寻谁去?”
下属急得无法:“我家将军一时意气用事,只想同那敌人一争高下,在陛下面前竖个好形象,可少将军他缺乏实战经验,占了下风,我这才来请求大将军相助,还望大将军不计前嫌,往后将军在我楚国之事,有我家将军在,一切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