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徐母去菜园浇菜顺便摘点青菜,徐父去水井那挑水,而徐风来在家准备晚饭。
此时他身后没跟着小尾巴,因为周行川看见他杀鸡放血不知受什么刺激回屋去了。
徐风来围着襜衣在给砂锅里的鸡汤加盐。
加入新鲜黄铃花熬制的汤水泛着浅黄色的光泽,上面浮着斑斑油点,闻起来清香,喝起来香甜。
徐风来往碗里舀了点试试咸淡,然后走到厨房门口喊周行川:“阿靓你过来。”
躲回屋里的周行川听见喊,百般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徐风来打了一海碗的鸡汤,用小篮子装着,见他进来,吩咐道:“送下去给廉昭。”
“给廉昭?”
“怎么你自己的家人也不上心?”徐风来疑惑,当日他掐柳堂夏脖子的时候明明很在意的模样。
“我只是好奇你怎会忽然想起廉昭。”要说他在徐家住了这么久,平日吃口肉徐风来都说要记账,今日却好端端要给廉昭送鸡汤,实在让人起疑。
徐风来却懒得跟他解释,用一块干净的布把装着碗的篮子盖上防止掉落灰尘,又把一个布袋放在旁边:“布袋里是给柳郎中的黄铃花。”
“哦。”见他不说周行川也没再问。
“快些回来,马上开饭了。”
“好。”他应了声便提着东西出去了。
徐风来又抓紧时间起火,把另外半只鸡加蘑菇和生姜下锅炒,之后加水去焖,等到将出锅时再倒入勾芡好的红薯粉水溜滑,一道鸡炒蘑菇便做成了。
周行川赶忙去又赶忙回,甚至来不及等廉昭喝完汤。
到家那会徐父徐母都回来了,徐风来动作迅速连青菜也炒好了。
他赶忙净了手用帕子擦干,又是端饭又是端菜的。
徐父拿着用热水烫过的筷子过来,见他这样笑问:“饿了?”
周行川点头。
夫妇两入座,只徐风来还站着舀汤,先给父母盛了,然后才给周行川装了一碗。
“碗没拿回来?”
“明日再拿。”
反正他每日也会去柳郎中那,徐风来就不说了。
两位长辈动了筷周行川才捧起碗喝了口汤,他抿了抿唇,说:“好香。”
在京中可没有黄铃花煲鸡这道美食,这是他第一次吃。
徐风来问他:“先前我杀鸡你躲什么?”
周行川哪敢说,说了就是打自己的脸:“没什么。”
徐风来眯了眯眼,好似看穿了他的躲避。
第12章
不用忙春耕的日子里哥儿姑娘就能闲着做些其它的事。
摘下来的黄铃花晒了一日就有七八成干,能空出来许多位置,徐风来便赶紧把剩下那棵给摘了。
又晒了两日后黄铃花已尽数晒干,徐风来瞧着天色不对可能要下雨,便把黄玲花干都收了起来。
今日家里很安静,只有徐风来在院子里收拾簸箩发出的声音。
他正在忙活,忽然听到有人在院子外喊:“徐师傅,你在不在家?”
一般这么称呼徐父的大多是找徐父做事的人,徐风来不敢耽搁,忙把簸箩放在一旁,应声道:“我爹上山砍柴了,得午时才回。”
他走过去,看到蔷薇青篱墙外站着个三十左右的方脸汉子。
汉子见了徐风来,笑道:“你就是来哥儿吧?是这么回事,我是下巧村的杨海,想请你爹上我家去修院墙。”
“我爹有空的,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去找你。”
“那就有劳了,详细等你爹来了再谈。”
徐风来笑道:“好,家里不便就不留大哥喝茶了。”
“不碍事,你忙着吧。”杨海摆摆手走了。
徐风来看着他走远才接着去把簸箩收进柴房。
又过了半个时辰,徐风来见外边路上还没有周行川的影子,不由蹙了蹙眉。
这假亲戚一早就去了柳郎中家,按照往日这时辰也该回来了,怎这会还不见人影?
而此时的周行川还在与廉昭说着事。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廉昭身上已大好,昨日就能下地行走,不再是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睡。
周行川见他精神不错便问了他关于那天夜里的事,廉昭都一一答了,正想说说京中府上的事,柳绵忽然进来,他便止了话头。
周行川也知此地不是说这些紧要事的地方,让他先别提免得隔墙有耳。
廉昭是他的属下,自然为他是从。
也因着这样周行川在柳郎中家待的时间就比往常久了点,等他从柳郎中家出来已经将近午时。
他头上的纱布拿掉后能挽个简单的发式,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用发带随意绑着,他如今年岁尚未及冠,不曾梳发髻,便半束半披,一头乌发如云,长得又好,每日还准时去柳郎中那,弄得村里谁都知道这徐家来了个似无瑕美玉的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