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却没回答她的问题:“是又有应酬”
沉默了一瞬,沈知竹没有否认。
阮笙难掩失落:“这样啊……那你先去忙吧,等我忙完会自己回家。”
又补充道:“回阮家那边。”
话中显然藏着置气的意味,沈知竹眸中动了动,却没再多说什么:“好。”
沈知竹将阮笙的手袋还到她手上:“不要玩得太晚,回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阮笙垂着眼没看她。
沈知竹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身离开了。
等阮笙再抬起头时,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阮小姐。”葛维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手中端着食盘,“你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需要吃点烤饼干吗”
“……谢谢。”阮笙心不在焉地拿起一枚圣诞树形状的糖霜饼干,送入唇中。
饼干里应该是加了很多糖,她却尝不出来一丝甜。
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问题——沈知竹真的是有应酬,还是……
不,她不应该这样无端去怀疑沈知竹,她根本就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脑海中一遍遍这样自我安慰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到无人的角落里,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定位APP。
——当初在找私家侦探调查林嘉明的男友时,对方给阮笙推荐了一款小型跟踪定位器。
阮笙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毫不犹豫地将它买了下来。
她并没有将它用于林嘉明,而是乘着沈知竹不备,将它落进了她那俩迈巴赫中控台的缝隙里。
阮笙原本是希望这个跟踪器永远都派不上用场的,可现在却事与愿违。
点开与跟踪器绑定同一账号的APP,阮笙看到了沈知竹的行动轨迹。
她开车的速度显然很快,很快就穿过大街小巷,二十分钟后停了下来。
阮笙放大看她停下的地址——是一家医院。
有人会去医院应酬吗,应该不会吧
还是说沈知竹生病了,而且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重病
一想到这种可能,阮笙心头的失落化作不安,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履匆匆地朝外头走去。
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又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去仁爱医院。”
阮笙并不知晓的是,在她身后楼上的窗户里,葛维夏和marry正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你看,我们赌对了。”葛维夏道,“她们两个人果然关系匪浅,而且沈知竹的确很在乎阮笙,甚至连我和她走得太近都难以容忍。”
Marry眼底闪过精光:“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是一位优秀的猎人,那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撒网动手”
说着,她舌尖无意识舔了舔唇瓣。
此时的marry不像是教堂里纯善的义工,更像是《圣经》里引。诱夏娃摘苹果的那条蛇,藏不住的贪婪和恶欲,流露出对财富的垂涎。
“应该快了。”葛维夏笑道,“阮笙现在已经很信任我,挑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动手。”
因为比沈知竹晚出发了二十多分钟,阮笙正好撞上了晚高峰。
加上今天是圣诞节,大街上车辆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滴滴嘟嘟地你催着我,我催着你,让阮笙的心头更加浮躁。
她打开后座的窗户,任由冬日的冷风灌进来,让自己更清醒了。
如果沈知竹真的是生了重病,那她最近的反常就都说得通了。
自己真是蠢得可以,居然还会怀疑她……
在愧疚与自责的煎熬中,一个小时后,阮笙抵达了医院。
路过医院外的露天停车场时,她一眼便瞧见了沈知竹的车。
她果然还在这里。
阮笙快步走进去,冲到护士台:“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位名叫沈知竹的病人来做过检查,她现在在哪个科室”
“不好意思女士,这属于是病人隐私,我们不能向您透露。”
见从护士那里问不出来什么,阮笙也没再坚持,她看向旁边的指示牌。
这是一家综合性的大医院,一共有八层楼。
阮笙从一楼开始找起,每一间科室,每个病房,包括墙上排号显示屏里的名字,也不忘用视线扫过。
医院里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忙,没人会在意到她奇怪的举止。
找遍整个一楼,花了五六分钟,阮笙深吸一口气,从电梯小跑上二楼。
二楼是儿科门诊,阮笙原本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她一眼扫过去,竟当真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沈知竹正站在候诊区的门外,似乎在等医生叫号。
她并非一个人来的,怀里还抱着个半岁大的孩子。
那是谁的孩子
下一秒,阮笙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只见从卫生间方向匆忙走过来一位女人,从沈知竹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