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抽拽绳子,致楼下铃响,就代表着房中客人意欲参与竞拍。
而后每摇一次,都代表着加价,加价银两,经由屋内的暗格传递。
于是,在下一次竞拍开始后,季云芙果断拽动屋内绳穗。
竟拍处的侍从得信禀报道:“玄字三号房内客人参与本物竞拍。”
之后加价,季云芙又接连跟了几次,与另几间房内的竞拍者将价格咬得很近。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暗格里掉下一张纸条。
裴殊提醒她:“季姑娘,你不妨先打开纸条瞧瞧。”
季云点头,看清纸条上的字后,将其交给裴殊,问他:“若我也想如此做,是不是如法炮制,写一张纸条扔进暗格即可?”
裴殊应是,垂眸扫了那纸条上的字迹一眼——“天字四号房,国公府贵客。”
末尾是两个名字,应是国公府上两位公子的名讳。
季云芙拿起桌案上的笔,蘸了墨,写好纸条,将它塞进暗格中。
裴殊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不由上下打量季云芙一眼,目光落在她今日的男子装扮上,又不太确定。
便问道:“季姑娘写了什么?”
“没写什么具体的,只透露了这间屋里的,是谢府的三位姑娘。”
裴殊闻言不由轻笑一声,“此般行径,倒是与季姑娘来珍宝楼前想低调行事的想法大相径庭。”
“来之前我也未曾料到,今日会遇上突发情况,随机应变罢了。”
裴殊弯唇,没再说话。
不消片刻,加价的铃声果然停了,季云芙顺利得到倒数第三件拍品。
竟拍处落锤,道是:“玄字三号房客人拍得千年灵芝一颗。”
侍从交头接耳了几句玄字三号房的客人有何来头,有人小声说屋内三位乃是谢府上的姑娘,今日乔装打扮来此,估计是玩心大发。
其余人听后,了然点头,又继续为下一件珍宝的竞拍忙碌起来。
季云芙依照裴殊教她的法子,通过暗格联系上那位在天字四号房的客人,约对方一见。
她估摸着时间取下谢挽月双手的针,重新放回牛皮包里,门刚好被叩响。
她示意裴殊将挽月扶到屋内的屏风后,让他也一并在后面待着,莫要出声。
裴殊照做,抱着谢挽月坐在屏风后面。
见他二人坐好,季云芙起身打开房门。
屋外站着两个清隽公子,在看到开门之人后稍稍一愣,眉眼间忍不住露出几分惊艳之色,很快恢复如常,随季云芙走进屋里,在桌子的两侧落座。
二人目光在远处屏风上的人影上稍顿,其中一人笑道:“她们是”
“烦请公子见谅,家中两位姑娘身份贵重,不太方便露面。”
高门大户的女子如此行径,倒是不令人意外。
两人重新看向季云芙,笑着开口,直言道:“请问该如何称呼?”
“她们二人自是姓谢,我姓季,不瞒二位,称我季姑娘就好。”
“在下姓张。”季云芙虽做男子打扮,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是女子,实在是她的容貌过于清婉昳丽,压根藏不住。
张公子直接道明来意,“方才那株灵芝,不知季姑娘可否割爱?”
既玄字三号房内客人有意与他们商榷,便是此事有机会谈,而对方之所以如此做,无非是想着借机缘与他们见上一面罢了。
至于对方所求为何,二人便不知晓了。他们印象中,不论是与谢家,亦或是谢家这几位姑娘,都无交集。
所以此番前来,多少还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季云芙说出早就想好的措辞,道:“我听闻张大公子墨宝一字千金,但坊间难得一见,更是万金难求,所以”
张公子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爽朗笑道:“原是如此,好说,待在下回府之后,便现书一张,着人送去谢府。”
稍顿,他又道:“那”
“灵芝待会就让人直接送去天字四号房。”
对方抱臂,“多谢。”
季云芙弯唇一笑。
张公子看的一愣,耳尖不由红了几分,“那在下与舍弟就不多打扰了。”
正在二人意欲起身道别之际,隔壁屋内忽地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在场几人俱是一愣,还是张公子先反应过来,面露嫌恶之色,忍不住骂道:“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有伤风化。”
季云芙抿着唇,没说话,眼里的震惊之色不比任何人少。
她知道隔壁的男子是谁,故而越发不解,那人方才不是被自己弄晕了么?怎么此刻又醒了,还能与人行那档子事。
张公子见她不言语,只当小姑娘家面皮薄,主动道:“季姑娘若不嫌弃,可与两位谢姑娘随我们回天字四号房,也不必受这般乌糟辱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