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表叔(42)

谢西泠闻讯急匆匆赶至秋梨苑时,大夫正在给季云芙接骨上药。

她膝盖的淤青和手心的擦伤倒是不打紧,就是手臂吃力过多,直接脱臼了。

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焦急询问裴然的下落。

谢西泠原本想暂且瞒她一时,可待他亲眼看到她又一次为了裴然将自己弄得满身狼狈时,一切计划都被他心中不可抑制的烦躁与怒火打乱了。

他为何会觉得旁人能照顾好她?

显然,裴然那蠢货绝非良人!他为什么要替一个蠢货遮掩隐瞒?

他便不该犹豫,若他今日阻止她出门若他早看清裴然的真面目。

若他若他亲自照料她

那一瞬,谢西泠再不能冷静,他冷冷地扯动唇角,犹如阿鼻地狱爬出的恶鬼附身。

他身处深渊。

一字一句宣判了某人的灭亡:“你以为裴然能在何处?”

“他就在裴府。”

“今夜,与旁人,春宵一度。”

第20章 下聘

季云芙没等来裴燃,却等来裴家向周家下聘的消息。

听到这条消息时,她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平静。

右臂脱臼,这几日都是左手拿汤匙用膳。谢家姐妹得知消息后,几乎长在秋梨苑,谢西泠来得不算勤,但也是每日都能见到。

唯独裴燃,这个当事人,自七夕日后就像是彻底于人间蒸发一般。

说他消失也并不贴切,大街小巷都是他与周家嫡女结亲的传闻。或许,只是季云芙见不到他而已。

“不重要了。”季云芙说。

说这话时,她不免忆起往昔。

三年前,裴燃千里走单骑,同她说:“阿云,等我来娶你。”

山脚下,他背她走过泥泞的路,牵着她的手,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几日前,他言辞凿凿笃定他此生只娶她一人,恳求她:“你再给我些时日。”

情之一字,瞬息万变。

回忆如墓,淡薄如素。

季云芙打算忘掉这一切,可裴然却忘不掉。

他躺在床上,手指反复地摩擦着随身携带的荷包,脑子里全是季云芙的一颦一笑。

为什么,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

连他也不清楚,他只是在七夕那日出门前,喝了一杯母亲递来的茶,再睁眼时,周子瑜就躺在了他身旁。

他并不蠢,自然想到一切与母亲脱不了干系,可正因如此,他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发泄。

他永远忘不了第二日醒来,愤怒地让周子瑜滚后,母亲跪在他床前的模样。

她只是想要一个能为裴家传宗接代的儿媳,偏偏季云芙子嗣艰难。

当初季家闹出丑闻,一夜间家破人亡,他本想连夜去寻季云芙,却被母亲以死相逼被迫留在家中。

彼时他双手空空无能为力,而此时此刻,昔日的窘迫无疑与今日的困境再一次贴合。就算他考取功名成功入仕,也仍旧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他当然喜爱季云芙,可孝字当头,子孙延绵与家族存续的重担像一座巍然大山重重压在他弯曲的脊骨上,他难以呼吸,说不出一句驳斥母亲的话。

一股森然的冷意如秋末的哀风般从他尾椎一路袭入后脑。

枯黄的秋叶一碰即碎,无声宣告着他曾对季云芙许下的山盟海誓,裂开一道狼狈的口子。

他再无法,履行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凡夫俗子尔。

裴燃这般轻嗤一声。不过如此。

他无颜去见季云芙。

仰面将荷包盖在脸上的那一瞬,他想。

那日阿云将荷包递给他时,曾说不让他看,看了便不灵了。

他不信。

今日再看,只觉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万般因果,皆是他的报应。

*

坊间传闻,裴燃与周子瑜二人将在来年春日完婚。

然而,这条消息传到季云芙耳朵里才过去十日,裴家夫人余氏,便亲自找上了季云芙。

对方一言不发,拽着季云芙的手就要当众下跪。

近来外出,谢九每日都随行左右,这才及时拦住余氏。

再看余氏,季云芙简直觉得她不可理喻,逼迫裴燃,裴燃还需忍着她。

可她季云芙为何要纵她?

她摆手示意谢九不必阻拦,就站在回春堂临街的大门处,不躲不避,扬声道:“余夫人想跪便让她跪,非亲非故,何必去管。”

话落,她也不管余氏脸色如何,径直越过人往外走。

见状,余氏这下终于急了,再不敢使那些下作手段,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放低姿态去求季云芙,“季姑娘,算我求你了,就让我同你说一句话,成不成?”

季云芙置之不理,继续往前走,准备上马车回府。

余氏见她不为所动,又搬出裴燃母亲的身份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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