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一个疯批/出淤泥而全染/豢养黑莲花(137)

作者:烟如尘[wj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是因为相似的境遇感同身受,她是因为心疼他,所以才难过。

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就有人深陷泥淖,无法自拔。她自己都没有做到悦纳,才更能理解他恶劣的源头。

因为他们都不会爱人,所以才将路走得曲折。

半晌,秦寒生抬头,“那又如何?”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哑然,可惜秦敕听不出来。

顿时,秦敕眸中戾气突起,他想杀人。秦寒生凭什么可以理所当然?

不察时,碰掉了案上的砚台。

秦敕的手用力到颤抖,薛薏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安抚。

两个同样在情绪崩溃的边缘的人,是无暇顾及他人的逞强和伪装的,薛薏深深看了秦寒生一眼,强硬拉着秦敕离开。

砚台碎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薛薏略抬眼,刚好看到了门外那道身影在听到声响之后,晃了晃,随时准备闯进来。

那是笠青,她不认为现在是秦敕与他打斗的好时机。

于是拉住秦敕的衣袖,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拉着他出去。

秦敕需要冷静,秦寒生更需要。

屋里一瞬间变得悄无声息,秦敕有薛薏陪着,可他只有孤身一人。

秦寒生弯下腰,伸手,极力想够到地上的那封密函,可无论他再怎么使劲,总还是差一些。

他固执地不愿起身拖动轮椅,终于在再往前伸之后,整个人从轮椅上跌下。

拖着无力的双腿,趴在地上,伸着一只手够向密函的方向。

地上有打碎的砚台,残留的墨汁沾染了他的袖子,袍子。

秦敕常穿黑,砚台砸落的时候就算弄到了衣服上也不是很显眼。他却不同,他身上的外袍是月白色的。

他喜欢浅色,初见阿芸时,他穿的便是浅色。

他的阿芸在看到他时的第一眼就呆住了,那是他觉得自己这身皮囊最有用的时候。

墨迹在秦寒生的衣袍上晕开,他平时一丝不苟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上,跟墨迹晕在一起,没有办法挣扎,宛若落魄的谪仙。

终于拿到了那封密函,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可是却没有打开,只是拿在手中,攥紧。

那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了解。秦敕不会用这种事报复他。

细密的疼痛缓缓从心脏蔓延开,痛得他喘不上气。

是他害了阿芸,也害了他们的孩子。

就算阿芸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原谅他。

-

薛薏拉着秦敕出去的时候,眼皮微掀,瞥向笠青。他如果懂事,就不会选择立刻进去。

显然笠青看懂了她的暗示,朝她略微颔首,表示了感激。

一切都发生在无声之间,顷刻过去,薛薏收回了眼神,重新落在秦敕身上。

她一直牵着他的手,温热的体温从她手上传达到他身上。

笠青看着他们的背影,恍惚看到了多年前的芸夫人和王爷,不同的是,芸夫人永远只是被动地往前走,她不愿意,主动上前哪怕一步。而现在,是薛薏坚定地拉着他走。

他想感慨少主比主上更幸运,可若是让薛薏说,她会说他值得。

而秦寒生值不值得,需要交给芸夫人去评判。爱人,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

薛薏不知道秦寒生是什么时候离宫的,却也没想到再听闻他的消息会是死讯。

秦寒生死了,死在爱人最喜欢的桃花树下。

饮着毒酒,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平静地没了生息。

桃花谢了,漫天的花瓣凋落,薄薄一层覆盖在他身上,秦寒生神情安详,轻轻倚靠着椅背,亦如初识他时会感受到的印象,从容,温和,只像是睡着了一般。

笠青的身影静静立在不远处,看一直看着那里,却清楚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风吹过,眼睛传来一阵酸意。

如果是主上的选择,他都无条件地听从,哪怕再惨痛,他也要接受。

人生不是话本子,总要接受坎坷之后依然坎坷,错过之后就是错过,秦寒生选择到此结束。

他原谅不了自己,而且,他真的很想她。

笠青带来了秦寒生话,说秦敕不必替他守孝。这是承认了秦敕跟他断绝关系的意思。

孩子本是父母债,他宁愿断绝关系,不奢求他的原谅。

笠青面上带着深深地疲倦,可见秦寒生的死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薛薏正在理后宫各院的账本,手上的动作稍微顿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敕和秦寒生的事,说到底她只是旁观者。

“他知道了吗?”薛薏问道。

笠青点了点头。

秦敕知道的反应堪称漠然,笠青平淡陈述完之后就告退,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秦敕手中吸饱墨汁的毛笔,因为在宣纸之上悬而未落太久,悄然滴落了一滴墨水在白宣上,顺着毛细的边缘逐渐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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