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衬衫太常见,沈温瓷挑的暗玫瑰红,正好适合他那张似油画般浓重华丽的脸。
衣襟微敞,背部宽厚的肩胛骨以及精瘦的窄腰看的人血脉偾张。
他眼眸微抬,眼神饱含戏谑和绝色,眼里那种孤绝和不顾一切的样子,也让人着迷。
性张力,是个很玄的东西,不等同于性感,不是表面的擦边露肤度,各种鬼迷日眼的表情姿势,而是一种感觉:他就只是单纯的拍照,就让人感觉他很会做的样子,引人遐想。
像皮筋,张力越大,说明收和放的空问很大,禁欲和欲望之问的拉扯幅度更大。
他唇角处荡漾起笑意,看向镜头的眼神如同野兽看见猎物,极具侵略感。
沈温瓷露出满意的笑,正经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好想接吻。
她打开了语音,“不行,衬衣扣子松开,过来我房间打点腮红。”
等宋栾树过来的那几分钟,鬼使神差地,沈温瓷忽然想起有一天和时穗约早茶,她去接她,刚打开车门还没坐进来,就听见时穗头也不抬的问:“宋栾树也来了?”
“没有,他来做什么?”
“我还以为他来了,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像吗?我没注意。”
“你没注意到的东西多了去了。”时穗笑着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们俩越来越像,不是说长相,是行为。”
“怎么说?”
“比如说吃饭的习惯和说话的方式。闻钊说他以前不吃葱,现在被你带着也能吃了;他说话硬邦邦的,还喜欢冷脸,有次他都感觉你们的脸重叠了。”
人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其实也可以翻译成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总和。
一般只有自己认同过,真心喜欢过的人,哪怕分离,身上也会残留有对方的习惯。
比如拿笔的方式、说话的习惯、或者是吃三明治的时候会不吃边边等等。
宋栾树在没喜欢上她之前,给人的感觉是高不可攀的,跟冷面但还算亲和的沈温瓷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可是不同,也不妨碍后来就变得非常默契。
只要沈温瓷喝水,宋栾树也立刻就会拿起杯子,默契十足到连挑眉的小表情会同步一致,这绝对不止是因为熟悉。
而是把对方的行为在脑子里播放了千万遍以后才有的行为趋同。
所以讨厌的人待在起一百年也不会变得相似。
宋栾树和沈温瓷,就是超级超级喜欢对方。
“……哪学的?”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闪动的睫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灼热。
语言己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下颚线紧绷,性感的闷哼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齿间溢出。眸色暗涌,脖间动脉上那点跳跃的一粒痣艳得像朱砂闪着影影绰绰的光焰。
她的手不算凉,但他太热,触碰的那一刻仍让人颤栗,“你的脖子上的这颗痣会变红,你知道吗?”
宋栾树倏忽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沉而嘶哑,不失威严地复问:“我问你跟谁学的?”
她轻轻一笑,笑声娇媚,“你是第一个。”
他态度强硬,将双手禁锢到头顶,附身吻下的前一秒,说:“我是唯一一个。”
像漆黑舞台上跳探戈,头顶那光束投射下来,肌肤相贴,随着节奏甩臂摆头,兴奋从脊骨传到头顶。
桌面那个木涟漪,雾蒙蒙水润润的,泛了红潮。
露出鲜嫩水润,继而温柔地缠绕,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己不自觉地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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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印象中,沈灏清的两个孩子,聪颖早慧,入世也早。
沈温瓷冷面寡言,心中洞若观火,不干己事不开口,但敦厚端方,品行豁达。而沈明霁沉静,向内收,有所持的考究,做人做事不疾不徐,四平八稳的清贵,想开口时先思考十秒钟。
沈明霁在他面前的恭敬模样并不少见。但他今日仔细一看,竟然觉出那恭敬皮下有颗暴逆之心。
“霁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这几个字如同大山压弯了沈明霁硬挺的背,将他的恭敬踩在地上,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年他在外公家将沈温瓷接回时,爷爷就曾经提醒过他身边人要清理干净。他跟许嘉莹提离婚那时,她对他哭得很伤,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而是说着眼泪就从眼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