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抓的就是真凶!”
肃帝拧眉,四皇子褚千尧却在此时出声,“西延太子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即便是说着安抚的话,也听不太出温度来,他面目肃杀冷冽,对肃帝道:“父皇,西延太子如今这般看来是信不过我大楚,想来是因刑部由太子殿下掌管,不若此事交由大理寺查办,西延太子可派人从旁协助监督。”
肃帝看向西延行,“西延太子意下如何?”
西延行目光落在褚千尧身上,良久,他退了一步,“大瞿的大理寺公正严明之名孤也有所耳闻,希望届时大瞿给孤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天楚可从不惧战。”
他说完,目光冷冷从褚暄停与傅锦时身上扫过,“但这期间,孤希望傅锦时待在大理寺的大狱中,而非是东宫里面。”
褚千尧道:“自然如此。”
西延行得了答复,沉声吩咐,“乐颐,带上公主与非叶的尸体走。”
“是!”
站在肃帝身旁的应寒川抬手拦住想要碰尸体的人。“大瞿这是何意!”
褚暄停道:“既然要查此事,尸体便要等着大理寺的人来带走,也好仔细查验一番公主与非叶的尸体是否有其他疑点。”
“你们欺人太甚!”西延行怒火中烧,“我天楚公主尊贵无比,如何能同他人一般如此对待!你们大瞿当真是想开战!”
褚千尧再次出声,“父皇,鄢陵公主毕竟是天楚的公主,又是西延太子的妹妹,西延太子此刻心中定然悲痛,不若先让他们带走鄢陵公主的尸身妥善安置。待到最后若当真要从鄢陵公主身上查找线索大理寺再派人前去。”
“此言有理。”肃帝顺着褚千尧的话开了口,“届时还望西延太子莫要像今日这般阻拦。”
西延行脸色稍霁,“自然。毕竟行也不想放过凶手。”
他在最后好歹还是保留住了几分尊重,没有以孤对着大瞿的皇帝自称。
“寒川。”肃帝沉声喊道,应寒川收回了手,再次恢复成冰雕一般冷硬的人。
西延行带着鄢陵与非叶的尸首走前,对肃帝道:“鄢陵遇害,还是在东宫,暄停太子失职如此,不该罚吗?”
说完,也没等谁应一声,便抬步离开了。
而后便听到后头肃帝道:“太子失职,禁足一月。”
西延行嘴角微勾。
禁足一月,褚暄停此番要救傅锦时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连自由都失去了,又如何护得住旁人?
出了宫,乐颐问:“殿下就这么把查案的主动权放给了他们,届时谁是凶手便成了大瞿说了算。”
“孤的目的本也不在于带走傅锦时。”西延行淡淡出声,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愤怒,“而是带走鄢陵的尸身。”
鄢陵身中血缎一事如今只有傅锦时与褚暄停知道,只要把太医院的抓药记录毁掉,他们便是口说无凭,但若是有人验尸,必然会暴露,而此事一旦暴露,褚暄停与傅锦时便可借机将鄢陵之死推到他的身上,所以他必须保证鄢陵的尸体在他手上。
“太医院的抓药记录毁了吗?”
“已经安排人毁掉了。”乐颐道。
西延行满意点头。
他安排夏津去杀鄢陵,目的便是嫁祸傅锦时,借此机会除掉她。
前些日子探子送来消息,其中提到傅锦时与药老关系匪浅,极有可能真的知道柯蓝之毒的解法,再加上她如今还是褚暄停的一大臂膀,若是除了她,于褚暄停来说是一大损失,甚至直接影响他还能不能活,能活多久。
整个大瞿唯有褚暄停是他们天楚的威胁,若是将来真的任由他登上大瞿皇位,那么将来天楚与大瞿势必经历一场恶战,且胜负难料,所以此番来大瞿,他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想办法废掉褚暄停。
他给鄢陵下了血缎后说的那番计划,是他最理想的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大瞿的法子,所以即便知道这条路几乎不可能,他将鄢陵成功支到褚暄停那里后,还是一直未采取下一步行动,他在赌。
毕竟他的的确确是讨厌战争,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两国交战。
然而昨夜傅锦时一番耍他,他意识到鄢陵不可能再是他的棋子了,他原本的计划着理想状态达不到的话,便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鄢陵公主成为一个合理舍弃的棋子,顺势将褚暄停拉下水。
可显然不行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砍断褚暄停的左膀右臂,也就是傅锦时,于是便想到这一举两得的法子——
同时除掉鄢陵与傅锦时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