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延行既然用傅家一事挑衅他,他自然能用傅家反击回去。
西延行神色玩味,“可惜大瞿如今失了傅家。”
他依旧说的模棱两可,大瞿失了傅家既可以是傅家人都死了,也可以是天楚得了傅家。
不过说来说去,也是承认了褚暄停所言。
“看来西延太子当真忌惮傅家。”褚暄停余光瞟到脸色难看的傅锦时,意味深长道:“就是不知,傅家有没有把天楚放在眼里。”
西延行故意模棱两可,褚暄停也会,此话落在不明真相之人耳中是在说如今傅家去了天楚也没把天楚放在眼里,可心中门清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听得出太子是在说你天楚将傅家视作劲敌,可从前傅家在战场上根本没把你当回事,明晃晃地讽刺天楚不行。
身后有听出来的官员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笑声一出堪称画龙点睛。
褚暄停嘴角笑意加深。
他素日里时常被沉七与傅锦时的话噎得慌,如今总算出了口气。
回头问问是谁笑的,这样有眼力见的人自然该升个官。
“这便是大瞿的待客之道?”天楚的礼官怒目而视。
大瞿的礼部尚书岑向笑眯眯上前,“这位大人勿急,我大瞿自是有待客之道,可也懂得礼尚往来不是?”
此话便是在说是你们是天楚太子先挑事,我们太子不过是还回去。
“你!”
岑向又道:“来者是客,我大瞿向来对客人是以礼相待的,不过这客人也得有做客的样子,这位大人你说是不是?”
岑向这张嘴向来损得很,此话跟指着天楚的鼻子骂他们先撩者贱没区别。
“暄停太子名不虚传,大瞿也是人才济济。”不论是这一声笑还是岑向的指桑骂槐,西延行面上始终端着得体地表情。
“过奖。”褚暄停应声。
“殿下,西延太子与鄢陵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想来是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岑向也知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于是又适时提醒,也算给天楚一个台阶。
到此,褚暄停与西延行的交锋才算结束。
天楚的人被安排进了驿馆,褚暄停派了傅锦时跟着鄢陵公主伺候,又派了沉西跟着西延行,自己身边留了沉星以及一直跟在暗处的沉七。
傅锦时离开之前去看了看阿姐,又去褚暄停那里把了脉,将几服药给沉星交代好。
褚暄停看着她道:“凡事莫要冲动。”
傅锦时手搭在褚暄停腕处,随口道:“我有数。”
“你最好是。”
傅锦时抬眼,“殿下既然如此担心,又为何派我去?”
褚暄停同她对视,没回答她,而是问道:“你那个朋友越行简是做杀手的吧,她的父母死在战场上,后来爷爷也被暗杀,而这几年天楚的肇城频繁有命案,直到你的朋友来了大瞿,肇城才消停下来。”
这话说出来,根本不用回答,明摆着的答案。
他让傅锦时去就是为了阻止越行简。
“孤不关心你与越行简有什么安排和打算,有一点,西延行与鄢陵公主决不能死在大瞿境内。”
傅锦时没应他,丢下一句,“不舒服就让沉星来找我。”
褚暄停望着她的背影,手指轻敲着桌面,片刻后唤来沉七。
“去盯着。”褚暄停说:“不出人命就行。”
“是。”
四皇子府。
褚昼津没骨头似的靠在太师椅上,听着褚千尧和几个部下说话,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
褚千尧正在听部下汇报天楚太子与公主的事,听见声音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
褚昼津不走心地道:“昨晚没睡好,四弟见谅。”
褚千尧沉声道:“你还是少去些不干净的地方。”
褚昼津笑了一声,“你也真该去见识见识,哪日二哥带你去。”
“简直成何体统。”一旁的谢思齐不悦。
闻言褚昼津眼睛微眯,透出些危险来,“谢大公子又不是没去过,装什么正经人啊。”
谢思齐身为谢家嫡子,亲爹是丞相,亲娘是凌安侯的亲妹妹,又有褚千尧这个表弟,自己又是户部侍郎,对着只能跟在褚千尧手底下的二皇子自是看不上,更何况,他是知道的,褚昼津是罪臣之后,这辈子与高位无缘,所以向来不把褚昼津放在眼里。
如今被这么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奚落,脸色一下子黑了,他口不择言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爹是当今陛下,你说我算什么东西。”褚昼津直起身子,语气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