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暄停见她这番神情与语气,知道她是故意这般逗他,他笑意弥漫上来,学着她的样子说:“如果亲一下不行,那亲两下呢?或者还要更多?”
傅锦时:“……”
傅锦时被他这一句气笑了,“殿下明日酒醒,可别同那日宫宴那般忘了今夜的话。”
褚暄停刚才还满面笑容,此刻就这样僵住了,他能感觉到耳朵与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陡再次升了起来。
那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随着傅锦时的话猛烈而迅速地席卷上来,他此生没有如此丢脸过。
人果然不能有一点黑色记忆!
他宁愿自己真的忘了。
傅锦时见状愉悦地笑起来。
褚暄停不禁随着她扬起唇角,此刻他虽觉丢脸,却也喜欢看傅锦时这般开心,他印象中,傅锦时极少这般开怀大笑,他忽然觉得这些事情能逗她一笑也值得。
两人含笑的目光对上,竟带了丝温馨之意。
傅锦时心想,何必考虑那么多,要及时行乐才是。
第二日一早,州府里该知道傅锦时与褚暄停事情的和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能自己亲自昭告众人褚暄停多少有点遗憾。
他面对着傅锦时害羞是一回事,想对着众人炫耀又是另一回事。
傅锦时知道褚暄停的想法后,忽然觉得自己对褚暄停还是不够了解。
“殿下,到了。”马车外传来沉西的声音。
今日是梁慈崇等人当着遂州百姓的面当中认罪伏法的日子。
傅锦时下了马车,又扶着褚暄停下来,转身时一眼便看到身着囚衣跪在百姓面前的几人。
然傅锦时在见到这几人时都不自觉地皱起眉——
梁慈崇等人头上都被套了一个黑色的布袋。
不太对。
无论是她还是褚暄停都没有刻意吩咐过这件事,按理说不该有这个的。
傅锦时对一旁站着的几名沉铁卫道:“把他们的头套摘了。”
几人迅速动作,那几人头上的黑色头套呼吸之间便被取下,而后露出了其中两个被堵了嘴的陌生面孔。
陆晔与陆珏赫然不见踪影。
傅锦时神情陡然冷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那迦在一旁幸灾乐祸出声,“啊,陆晔与陆珏跑了。”
傅锦时闻言目光直直地扫到那迦身上,“你再多说一句,我先送你去见你们的天狼神。”
那迦眼神危险,傅锦时却半点不怕。
那迦笑了起来,“开个玩笑。”
傅锦时不再理会他,正要对褚暄停说“我去追”,身后陡然袭来一柄长剑,她想也不想推开褚暄停的同时抬手夹住剑尖,行刺的人见状,手腕翻转横扫,傅锦时松了手,后仰躲开,那人朝着一旁的褚暄停而去。
傅锦时此时也看清了来人的脸,竟是陆琪。
她闪身上前抽出后腰的短刀挡在了褚暄停面前。
“陆琪。”傅锦时说:“为什么?”
陆琪抿唇,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攻击褚暄停。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只是想和阿娘活下去,为什么这么难?
“你要我怎么做?”那日在大牢里,陆晔说完那句话后,陆琪终是妥协。
“押往刑场前,将我与你兄长换出去。”
平日里牢内时常有沉铁卫来巡,若是他们离开,定然早早就被发现,以褚暄停的能力他们怕是连遂州城都出不了便会被抓回来,所以押往刑场前是最好的时机,带上头套,一直到摘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再加上一个陆琪行刺拖延一番时间,足够他们离开遂州城。
“我答应你。”陆琪说:“事成之后,我要阿娘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自然。”陆晔说:“不过碍于你先前背叛过,我不信你。除非……”
陆琪问道:“除非什么?”
“你当着遂州城百姓的面刺杀当朝太子。”
陆琪闻言浑身的血霎时冷了。
陆晔此举无异于是彻底堵死他的后路。
刺杀当朝太子,他是死罪,为了活命,便只能站在陆晔这边,当一个乱臣贼子了,甚至这辈子他都被绑在了陆家,绑在了陆晔身上。
“父亲好打算。”他说。
陆晔漠然出声,“你做还是不做?”
陆琪双手握拳,眼中带着红血丝,“你出尔反尔。”
陆晔望着他,淡然说道:“我只是说放了你母亲,却未说放你们二人离开。”
陆琪听闻此话终是压不住心中仇恨,他一拳打在木栏上,怒吼出声,“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们!”
“这便是背叛的下场。”陆晔无动于衷,甚至称得上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