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暄停没有理会那迦王子的冷嘲热讽,而是道:“你们来此是因为与陆晔合谋,陆晔许诺你再多好处,终归是与虎谋皮,你当真以为陆晔会兑现吗?”
“你怎知那虎是陆晔而非是我?”那迦不屑一笑,“陆晔自作聪明,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别嘴硬了,那迦王子。”褚暄停低低一笑,“你若是虎,便不会带着三十余人被困村中,更不会到如今这般狼狈境地。”
那迦被戳中痛点,神色骤然变得恐怖,手中弯刀越发逼近,褚暄停脖子上的血痕瞬间又多了一条,但褚暄停像是没有感觉到颈间刺痛,而是继续说:“陆晔与你那王叔迩章也做了交易,由陆晔将你困在大瞿,替迩章除了你,而迩章则是在两国交战时佯败。”
那迦脸色越发凝重,他先前还觉得此人对陆晔像是颇有微词的样子,应当与陆家无关,可现下,此人对于这些密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恐怕与陆家关系甚密,他出声试探,“你是陆家什么人?”
他前些日子得了消息后,便警惕着陆晔的人卸磨杀驴,所以一直防备着,甚至派了人出去探寻生路。却不想被大瞿的人发现了,紧接着村里来了三个受伤的人,这一下他更是如同惊弓之鸟,但是幸好从一开始他便极为谨慎,除了身边几个亲信,所有人都以为穆勒才是此次队伍的首领,而他则是藏在人群之中。
今日这四人来时,藏在村子周边的人并没发现不妥,又见这几人身着富贵,这才让庆锡将人带进了村里。
他们如今被困此地许久,只能靠买卖姑娘和杀人赚些钱财,以此去买消息,甚至供一村的人吃喝。
他已经小心又小心了,却没想到终日打雁还是被雁啄了眼,察觉时已然晚了,他只能亲自带了人去庆锡那处院中抓白日里那个瞎子,带来此处,从而博一条生路。
“做笔交易如何?”褚暄停没有顺着那迦的话说下去,而是问道。
“你这是要答应我的条件?”
“不。”褚暄停的声音清透,眼中冷意乍现,不过此时他还带着白色布条,无人看见,他说:“你放过这些孩子,我让你找陆家报仇。”
“长不到你们陆家竟也内讧。”那迦道。
“你不必再试探。”褚暄停说:“我非陆家人。”
“你很聪明,同你的夫人一样,但我也不傻。”那迦阴狠地笑了,“阁下只说让我报仇,可没说留我一命。”
褚暄停低声笑了起来。
那迦阴沉道:“你敢耍我。”
“阁下若是这般认为,我也无法。”褚暄停勾着唇角,声音清脆。
那迦此时也被惹怒,当即就要不管不顾杀了褚暄停,他本只是想要借褚暄停威胁那姑娘,此番他也看出来了,那姑娘在乎那群孩子多过此人,所以两人恐怕也并非什么夫妻,怕只是演戏骗他的,也怪他,一开始竟没看出来。
褚暄停在他弯刀就要划破自己的喉咙时,猛地抬手,直接抓住了弯刀利刃处,而后从手肘处借力,不顾手掌被割伤朝前推去,另一只手化掌为拳自下而上攻在那迦的手肘麻筋处,同时手肘后击。那迦手臂瞬间失力,弯刀脱手,褚暄停趁此机会接住他的弯刀,手腕翻转,弯刀横扫,那迦反应也快,另一只手迅速以掌为刃砍在褚暄停手腕,褚暄停后撤躲开。
同一时间,傅锦时早在那迦动手之时便已上前,却被另外五人拦截,春山与沉七一人挡住两个,傅锦时速战速决,手中短刀反握,顷刻间取人性命,而后到了褚暄停身旁。
她垂眼扫过他的颈间和流血的手,对褚暄停说:“往后站。”
褚暄停乍一听到这三个字,有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他此时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遇到刺杀与打架之事,多数时候,傅锦时都是主动将他护在身后。
他透过白色布条,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褚暄停打斗的背影,她的招式干脆利落,手中短刀起落之间带着凌厉之势,褚暄停能感觉到傅锦时的怒气。
他想到了刚才傅锦时扫过他脖颈与手掌的视线,不可避免的猜测他是不是因为那迦伤了他而生气。
想到这里,他不禁翘起嘴角。
很快,那迦落了下风,他再次接下傅锦时一招后,借力后撤,从地上捡了一把手下的弯刀,而后不顾身后傅锦时的攻击,拼着后背受伤朝着关押孩子的屋内而去。
那迦已经彻底被激怒,他此番不是要借孩子逃跑,他知道他跑不远,而是干脆要他们赔命,他杀不了旁人,但是杀几个孩子还是可以的,于是他直接朝着最近的一个孩子刺去,那孩子吓得满脸是泪,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