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开始吧。”肃帝说:“一个时辰后朕便在此殿中等候诸位。”
说罢,他便走了。
肃帝一走,殿内陡然喧闹了起来,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谢琅回来之时,恰逢此时,站在他旁边之人告知了事情,谢琅当即明白了褚暄停为何轻易顺了他派人去接谢思齐。
他倏然看向褚暄停,褚暄停挑眉,而后一言不发地出了大殿的门,不少人都一直注意着褚暄停,见他去了左侧,倒也没多意外,毕竟最开始便是他先提出要傅锦时为官。
陆陆续续的有人分别进了左偏殿和右偏殿。
另一殿中。
“陛下。”应寒川行礼,“右偏殿的人居多。”
肃帝毫不意外。
女子科举一事便是前朝也并未有先例,定然反对之人多过赞成之人。
“待到谢琅的人将谢思齐带来后,把人带来这里。”肃帝一边看着太子呈上来的关于云家罪责的折子,一边吩咐道。
应寒川应声退下。
候在一旁的张公公跟着行礼退了出去,紧接着一个同样跟随肃帝伺候的小太监从另一侧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后,谢琅正与其他几位大臣在商讨,张公公走了进来,“丞相大人。”
“张公公。”
“陛下传召。”
谢琅起身跟随张公公入了殿内。
一进去便看到了跪在地上胳膊带伤的谢思齐。
“思齐!”他也顾不上行礼,连忙快步走到谢思齐身旁,“我儿,怎会如此?”
“太子殿下,可是不顾律法,对我儿用刑?!”
褚暄停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漠然望着谢琅。
“爹!”谢思齐闻言猛地抓住他的袖子,“来的路上有人刺杀,是太子殿下救了儿臣!”
谢琅一怔。
褚暄停淡淡道:“若是孤用刑,自然是要用酷刑,令郎今日怕是走不到这殿中。”
谢琅自知冲动之下说错了话,连忙谢罪,“殿下勿怪,是老臣心急错言。幸好殿下赶得及时。”
他这话虽未明说,但众人也知是何意。
不过是在怀疑是太子自导自演。
褚暄停才不惯着谢琅的拐弯抹角,直言道:“丞相大人是怀疑孤自导自演?”
谢琅本以为褚暄停依旧会体面应对,却不想他竟这届这么挑明,连忙道:“老臣并无此意。”
“有没有都无所谓。”褚暄停道:“丞相只要知道,若非是孤,令郎昨日便已经死了。”
“谢卿。”
谢琅闻言,又连忙向肃帝请罪,“老臣失礼。”
肃帝摆摆手,“慈父心切,朕怎会怪罪。”
谢琅此刻稳下心神后,才注意到殿内除了陛下和太子,还有沈懿、大理寺的奇不演与刑部叶行、都察院的左右御史。
这个架势,与三司会审无异。
只听肃帝道:“太子已然同朕说了,昨日便有人潜入太子府意图谋害令郎,今日便也派了人暗中跟随保护令郎。”
“是老臣失言,太子殿下莫怪。”
褚暄停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给谢琅半点脸面,还是肃帝从中给了谢琅台阶,“两次刺杀,可见此人杀心之重,谢卿可知令郎得罪了什么人?”
谢琅闻言,第一反应便是陆珏,怕是陆珏担忧思齐暴露他,所以派人暗下杀手,但此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思齐顽劣,性子不好,怕是得罪了不少人。”谢琅避重就轻道。
肃帝闻言面上笑容不变,“可惜了,沉铁卫抓到之人皆已自尽,也没留下什么线索。”
谢琅听到此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陆珏若是暴露,谢家做的事怕也遮掩不住,即便是为了谢家,他如今也得保陆家。
“劳陛下费心。”谢琅道:“只是可否请陛下下旨,将此事交由大理寺查清楚,这般隐患留下,犬子怕是处境危险。”
肃帝意味深长地望着谢琅,“允。”
谢琅与谢思齐一同谢恩,“谢陛下。”
肃帝又看向谢思齐,“太子说谢公子这两日于太子府内协助查案,可是真的?”
“回禀陛下,是真的。”谢思齐道:“太子殿下抓住了刺杀傅四姑娘的刺客,那刺客诬陷是小臣指使,太子殿下便派人来府上请走小臣,父亲不明真相,以为太子殿下把小臣当做犯人,盛怒之下上疏弹劾,还望陛下宽容父亲救子心切。”
他说着拜了下去。
褚暄停闻言看向谢思齐,他此刻倒是没了先前那副张狂样子,看着也聪明了不少,仅用几句话便点名了他与谢琅是误会。而且还刻意避重就轻,将他的夜闯丞相府无证拿人说成是派人请走,将谢丞相说成是一个父亲的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