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春晖反应极快,以身挡之,他比谢思齐还要高出许多,那道长针恰好刺在了他的后心处。
“晖叔!”
风汛反应很快,立刻收回长针想要再次刺向谢思齐。
“抓住他!”沉西带着沉铁卫赶来之时,就见风汛再次出击,沉七见状直接拔出后腰上那把极少出鞘的细剑,反手掷了出去,长针在离着谢思齐还有半寸之时,风汛的胳膊径直被刺穿。
因为疼痛失力,风汛手中的长针落在了地上,沉西几步上前压制住了风汛。
谢思齐看着流淌而出的鲜血,手足无措地抱着倒下来的春晖,“晖叔……你别吓我……”
春晖张嘴想说话,可是口中却不断溢出鲜血,谢思齐哭着说:“晖叔,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的,晖叔,你别死……”
春晖眼中含泪,抬手想碰碰谢思齐的脸,然而还未触到,便失力掉落。
“晖叔——”
谢思齐抱着春晖哭喊出声。
他头一次后悔了,春晖劝他不要与陆珏合作时他该听的,是他害死了从小保护他的人,是他害死的……
拐角处,带着兜帽的谢忱池听着谢思齐的哭喊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出了地牢。
“春晖叔,最后一件事。”
“三小姐请讲。”
“去太子府的地牢中救大哥。”
“属下领命。”
春晖从来不是父亲的死士,而是她母亲的,母亲死后,便是她的,母亲救他一条命,他最终还了她的女儿。
大瞿夏日里卯正便要上朝。
褚暄停不到卯时便起身。
因为傅锦时受伤不好挪动,褚暄停这几日便一直宿在书房。
来往伺候的下人知道书房的隔壁睡着傅姑娘,所以都放轻了动作。
“谢思齐如何了?”
“不吃不喝,靠着墙发呆。”沉西道。
褚暄停应了一声,谢家这番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
谢琅的死士首领春晖听命于谢忱池,春晖与谢思齐感情深厚,但却又能为了谢忱池去演戏,最后以命相抵,谢思齐更是牵动情绪至此。
“随孤去看看。”褚暄停说着出了书房。
不过在去天牢前,他先是照常去了主屋,看了看傅锦时。
今日是沉月轮值,见到褚暄停前来,她行了一礼,褚暄停坐到榻边,见傅锦时手上的纱布像是才换过的样子,知道这是已经换了药了,他问道:“手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手背上的已经结痂了。”沉月道:“手心处慢一些。”
褚暄停应了一声。
当日江舟处理傅锦时手上的伤时,特意小心注意到了经络,避免将来影响她用银针和刀。
褚暄停嘱咐道:“今日该换药方了,煎药时,你去盯着些。别让厨房的人弄错了。”
“是。”
“江舟来诊脉时,你问问他……”褚暄停说到这里抿唇顿住,“算了,好好照顾她。”
沉月应声。
褚暄停虚虚的握着傅锦时指尖的位置又坐了一会儿才走。
这些天每次说完了话,他便这样沉默地陪着傅锦时坐一会儿。
傅锦时正坐在祁燕山山脚处的一处小溪旁洗手,忽然感觉指尖处被小溪中的什么碰了一下,她有些疑惑的抓了一下,却抓了个空,她有些疑惑的抬起手,又去看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有几尾小鱼在游,其余什么都没有。
“阿时,发什么愣呢?”傅别遥从后面凑过来,本来呲着大牙,结果见傅锦时一直举着手看,他的大牙陡然收了起来,一把抓过傅锦时的手仔细查看,神色凝重的问道:“伤着了?!”
傅锦时见三哥如此紧张,连忙道:“不是,没有。”
“不舒服?”
傅锦时连忙摇头,“刚才洗手时感觉被什么握了一下,应该是小鱼,没事。”
“吓我一跳。”傅别遥松了口气,“你的手可是用来治病救人和上阵杀敌的,可不能有事。”
说着他手贱地捏了捏傅锦时的脸,笑眯眯道:“和你的脸一样重要。”
傅锦时没有拍开傅别遥的手,而是双手一齐分开两边同样捏住了傅别遥的脸,“我记住啦。”
傅别遥见状,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直接捏向傅锦时的另半边脸,“你、给、我、松、手!”
“你!先!松!”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林子里一阵鸟儿被惊起四散的声音,两人同时警惕侧头。
“三哥,你记不记得,阿爹说过,祁燕山的山脚下经常会有黑熊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