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江舟出去外间后,一直守在外头的几人连忙起身,江舟将同褚暄停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傅别云朝江舟行了一礼,“多谢江大夫,有劳你费心。”
江舟侧身避开傅别云的礼,“是我该做的。”
待江舟走后,褚扶清对傅别云道:“你不放心,一定要守着,也该在意自己的身体,既不回将军府,便去偏房休息片刻,离得近,你总能听到动静的。”
傅别云点头,褚扶清稍稍安下了心,又对越行简与褚昼津道:“阿简出来不易,便同阿云一同去偏房吧,二哥……”
“此处也没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去刑部。”褚昼津说。
褚扶清点头,随后傅别云与越行简进去看了一眼傅锦时,确认她此刻确实无事,才去了偏房休息。
待到她们都离去,褚扶清走到褚暄停身旁,只见他拿着帕子在一点点清理傅锦时脸上的血迹,神色认真,动作轻柔。
她从前就怀疑过哥哥喜欢傅姑娘,现下这般情境也没什么可再怀疑的了。
她沉默地看了片刻,一直到褚暄停将傅锦时收拾好了,才道:“哥,你去换身衣裳吧,我守着傅姑娘。唐世子也等了许久了。”
她固然可以去处理这些事情,可毕竟并非从头到尾参与了这次的计划,有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褚暄停亲自处理才更妥帖。
褚暄停自是知道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即便是再放心不下傅锦时也得先去处理诸多事情,他深深地望了傅锦时一眼,而后执起她的手,于她手边轻轻落下一吻。
褚暄停很快洗净了身上的血污,换了身干净衣裳,去见唐明珂等人。
他们就等在吟松风的书房里,见到褚暄停几人纷纷行礼。
褚暄停神色清冷,目光寒凉,他先是问了唐明珂关于傅锦时这一路的事情,又问了沉驿关于傅家父子的事情,唐明珂与沉驿将自己知晓的事无巨细的复述给褚暄停。
褚暄停越听神色越冷,“看来此事还有第三人插手。”
唐明珂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此人必定是陛下或者应寒川的身边之人。”
褚暄停颇为认同唐明珂的话。
父皇与傅大将军的计划他已然知晓,而先前知晓此计划的人可以说只有父皇、傅大将军与应寒川,连傅别云几人起先都是不知道的,甚至是睢陵将军恐怕也是临时知晓的,可见当时多么谨慎。
然而即便是这样都能走漏消息,这第三个人要么当真是手眼通天,要么就是他们身边的人。
褚暄停手指轻敲桌面,当初褚昼津拦截了从京城传出去的消息,可留云滩之战还是出了岔子,说明老四那里并非是唯一知晓了计划的。
傅别云曾经说有人易容成了一名鹰卫的模样,换了甲胄假传消息,从而将傅形辞与傅别遥还有睢陵将军全部骗去了留云滩战场。
可这三人都不是鲁莽之人,睢陵将军更是跟随傅大将军的已久,作战经验丰富,即便是来传信的鹰卫是熟悉之人,甚至字里行间透露出鲜有人知的计划,也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甚至当时傅别云那样迅速的带人赶去留云滩时都晚了,可见当时大瞿败得多快。
所以只能说明天楚当日设定了万全之策,大瞿的每一步都被算计好了,近乎算是按部就班的迈入了陷阱之中,甚至于天楚当日与幕后之人合作怕是都没有想过会是阴谋,完全放心大胆地投入了兵力。
可他们为何会如此笃定?
他曾经带兵打过仗,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天楚的笃定太过不同寻常。
给他们传消息的人到底是谁,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老四与这人是合作还是这人本就是老四的人?
褚暄停越想脸色越不好看,这人既然有如此发的能耐定然是藏得极深,要找他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周折。
如今他只清晰了一点,此人定然是皇宫里的人,当初父皇与傅大将军的计划怕也是从宫中泄露的。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巧了,傅锦时于京城这边才知晓位置,才离开,后脚便同样有人去了永州破坏尸首,所以那人定然也是先前不知,但是一直监视着傅锦时,而后要么是根据她的行动推断出来的要么是于北镇抚司听到了什么。
但是褚暄停可以笃定一点,北镇抚司如今固若金汤,不会泄露消息,想到这里,褚暄停对沉驿道:“去寻应寒川来。”
“是。”
沉驿走后,褚暄停又问沉七,“清石路上刺杀之人抓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