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前买的大约是从永州送过来的那一批。”
“为何还分永州与京城?”
“姑娘有所不知,永州那一批并非是我徐记的师傅所做,而是一位公子所做。”徐记的老板笑着道:“他有一妹妹不爱喝药,又因为不能吃太多的糖,他便跟着我徐记的师傅学了做糖的手艺,而后自己研究出了有甜味但是不用糖的糖豆。他原本学成应当交学徒费的,大老板更想要他的方子,后来两人达成合作,但方子是有了,却总是做不出他那样,后来便每次由他做一批出来买,但是后来那位公子失踪了,故我们徐记也再没了他做的糖,只有自己的师傅照着方子做出来的这种。”
傅锦时那日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徐记回到太子府的。
她因为是早产,先天不足,体质极弱,小时候总是在喝药,而且那药很苦,她喝的总是很痛苦,但是因为身体原因蜜饯和糖都不能吃,便只能靠漱口缓解苦味,后来到十岁左右的时候,她吃到了三哥给她的糖。
“阿时,这种糖豆你也可以吃。”傅别遥高高兴兴地拿着几颗糖过来给她,“我找娘亲确认过了,只是有甜味,但没有糖,以后你喝药就不怕苦了。”
傅锦时那会儿一听就特别高兴,“真的吗?”
“当然,这可是你三哥我找遍永州给你找到的。”
“谢谢三哥!”
傅别遥摸摸她的头,笑着道:“真乖!”
傅锦时吃了这种糖七年,却从不知道这是三哥亲手所做。
而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秋狩的第三场因为下了一场秋雨又推迟了一日。
褚暄停经过几日的休息与调理,上场虽没有问题了,但脸色并不好,精神也怏怏的,傅锦时在旁边眉头就没松开过。
“殿下,中途若是觉得身体不适,便服用此药。”傅锦时将一个小瓷瓶交给他,她是奴籍,按照规矩,不能进入林中,但因为褚暄停这一次身子实在堪忧,肃帝与百官又不能真的让储君在林中出意外,肃帝便特允了她跟在左右,但她怕出意外两人散了,所以还是将其中一瓶给了褚暄停,有备无患。
很快,随着一声令下,在林子前的众人纷纷骑马入了林子。
因为昨日的一场秋雨,林子里满是枯黄的落叶,马蹄踏在上面发出细微声响。
褚暄停骑得并不快,他毕竟只是象征性的参与一下,并不是非得拿到多好的成绩,只不过在看见兔子又或者是其他猎物时,也会拉弓搭箭去射杀,他的箭术极好,只要射出去,必定能中猎物。
这些猎物不用他们收,最后清点的时候自有人根据箭上的标记来算。
两个人又往里走了一段,傅锦时看着褚暄停唇色越来越苍白,正想问问他要不要回去,却忽然听见异样的声音。
她猛然低头看去,只见一片枯黄落叶中猛然窜出几个刺客。
傅锦时下意识护在了褚暄停身前,警惕的扫视这几人。
她一动,刺客也动了起来,傅锦时当机立断抽出几支羽箭,从中间折断,只留箭镞在手,朝着先冲上来的人掷出,箭镞命中三人的咽喉,可攻击的人紧随其后,傅锦时在马背上后仰躲过一击,而后在马背上俯下身捡了一把长刀,起身后看见远处有一人正骑马赶来。
而那人手中的箭对准了她。
第12章
傅锦时认出了此人是前些日子才从颍州回来的三皇子褚风龄,她在太子府见过,这人与太子虽不是一母同胞却关系极好。
她现在是褚暄停解毒的唯一希望,所以她不认为褚风龄会杀她。
果然下一瞬她听见一道冷淡平和的声音,“左侧身。”
随声而来的是一道离弦的箭。
傅锦时反应迅速,侧身躲过,那支箭擦着她的脸侧正中身后之人的脖颈,那人顿时瞪大眼睛倒地。
有了褚风龄的加入,傅锦时骤然减轻了压力,她飞身下马,握着手中的刀不再只拘泥于护着褚暄停被动抵挡。
傅锦时自小跟随父亲同哥哥姐姐一道学武,一开始都是父亲教的,后来战争频繁,父亲越来越忙,便请了师父,她的师父也是从前战场上退下来的,因此教给她的也是大开大合的打法,没有丝毫花架子。
褚暄停骑在马上看着傅锦时的一招一式,欣赏之色溢于言表。之前在诏狱时,他见到的是她的殊死一搏,用着不要命的打法,有的只有困兽之斗的狠绝,如今这样沉稳大气又不失迅捷凌厉的招式,让她本人看起来比那把刀更像一把刀,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随着又一个刺客死在刀下,打斗也到了尾声,剩下三人对视一眼,急剧后退,几个瞬息便撤出了攻击范围,傅锦时与褚风龄并未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