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随口之言,甚至完全没把这点灼伤当回事,褚暄停却在瞬间心中一刺,傅锦时要受多少伤,甚至受过多重的伤才会对这样一片伤无动于衷。
傅锦时还在关心褚暄停的肩上的伤,当时有他那一拦,让这一剑刺歪了,没有刺入心口,而是擦着心口刺到肩上。
褚暄停见她还在看那道剑伤,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我有数,看着吓人而已。”
此时,爆炸声已经停了,周遭的房屋损毁大片,不少百姓受了伤,赶来救火的北府军也已开始泼水灭火。
傅锦时见状胳膊撑地,想要起来,却因疼痛趔趄了一下,褚暄停怕她摔在地上,下意识抬胳膊扶了她一下,傅锦时一下子摔在了他的身上。
她倒的位置很准,恰好压在褚暄停的肩伤处。
褚暄停闷哼一声,只一瞬间,他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傅锦时听见声音,连忙用另一只手撑地起身,又将褚暄停扶起来。
“对不住。”她没想到自己能摔这么准。
“无妨。”只是她他没再敢动一下那处肩膀。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肃帝带着一众人从长信楼台之上走了下来。
底下众人纷纷行礼。
肃帝望着周遭的一片狼藉,面上脸色难看至极。
即便先前得了线报,知道云家要趁着上元节浑水摸鱼杀了傅锦时,可万万没想到云破竟还命人埋了火药,看着如今这般景象,他心中难掩愤怒。
云家当真是好样的。
为了私心,竟丝毫不顾百姓安危!
“大理寺与刑部何在?”肃帝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大理寺卿奇不演与刑部两位侍郎叶云和明演皆在今日登楼台之列,此时听到肃帝传唤,立刻上前行礼。
“臣在。”
肃帝凛声吩咐:“刺客胆大妄为,当街行刺太子,朕命你们协助太子彻查此事!”
“是!”
奇不演三人应声领命。
“工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何在?”肃帝望着一旁还有点点星火的房屋残骸,再次点人。
“臣在。”
工部与户部两位尚书大人也纷纷出列。
“清远街遭此损毁,此地百姓由你们安置,妥善安排。”肃帝声音幽冷,“切记,倘若有人借机滋事,断不可轻饶。”
“臣领命。”
肃帝点头,又道:“江舟。”
“臣在。”江舟从众人的最后走到了肃帝面前。
“你先前同朕说,想要辞官,如今朕命你带太医院众人来此地替百姓疗伤,你可愿做完再走?”
江舟躬身行礼,“臣,愿意。”
肃帝满意点头,“朕给你十日时间,十日后,去留随意。”
“谢陛下。”
肃帝点头,此时才想起来太子还受着伤,他朝着太子关心了几句。
褚暄停垂眼,恭敬道:“谢父皇关心。”
皇后也温柔关心了几句,褚暄停一如既往地敷衍道:“谢母后关心。”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帝后便先行回宫,其他大臣各自领了命令开始动起来,于是此处除了负责此处收尾和调查的人,其余人皆散了。
先前热闹喜庆的清远街瞬间变得只剩清冷残骸。
回去的路上,傅锦时与褚暄停坐在一辆马车上。
褚暄停一直都有在马车上备药的习惯,傅锦时也有随身带药的习惯,于是在路上两人便能处理伤口,傅锦时本意是要先给褚暄停看看,褚暄停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道:“先给你自己瞧瞧。”
他虽有些开心傅锦时关心他,却还没有畜生到让傅锦时顶着一胳膊比自己重的伤给他处理伤口。
傅锦时看了眼已经与衣裳黏连在一起的伤,又看向褚暄停还有些渗血的肩膀道:“如今马车来回的晃,我这个不好弄,你那个方便些,就是扒开衣裳,撒个止血散的事。”
说着视线又移向了他的手,“手上也是,撒完止血散包上就没事了。”
说完,不等褚暄停再说什么,拿过他的手先给他开始处理。
“孤自己来。”褚暄停从傅锦时手上拿过瓷瓶。
傅锦时闻言诧异挑眉,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这么些日子处下来,她多少是了解褚暄停的,这人其实懒得很,能不自己动手的一定要旁人来做,而且还娇气得很,平时蹭破点小伤都要矫情矫情,今日却一反常态。
她打量了起来,上一次他见这么正常的褚暄停还是从猎场归京那次的刺杀,当时大约是有正事再加上与她并没熟到份上,所以并没展现出什么,可自从后来熟了后,她也开始慢慢发现了褚暄停地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