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褚扶清轻声唤道。
褚暄停朝她笑了一下。
“若是没记错,暄停太子此时该在东宫禁足。”
“待今日事了,自会同父皇请罪,就不劳西延太子费心了。”
西延行面色阴沉。
褚暄停在这个时候来,绝对没有好事。
同一时间,在外头西延行与广陵公主对峙时,傅锦时刚刚好赶上时机潜回放置尸体的房间,她避开明火,朝着尸体而去,然后便见屋内有一人正抱着其中一具尸体往这边走,傅锦时闪身上前就要抢夺,却在看清那人的刹那僵住。
长发高束成马尾,半边面具遮脸,露出的眉眼昳丽——
正是傅别云。
“阿、姐?”
傅锦时怔然出声,她好似看见了将军府中的傅别云。
傅别云轻轻一笑,露在面具外的眼睛温柔似水,她唤道:“阿时。”
大火还在燃烧,房梁一根接一根地坍塌,傅锦时从被抓进大狱后就一直紧紧绷住的心在这一刻陡然平静,眼眶中打转的眼泪随着这一声熟悉的称呼倏然落下。
褚暄停的声音顺着坍塌的房梁传了进来,一切都还在按计划进行。
第50章
“大瞿当真是没规矩。”天水阁外,西延行对褚暄停道。
褚暄停浑不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大瞿规矩如何,不劳西延太子费心,西延太子还是想想怎么解释血缎一事吧。”
他视线越过西延行,看向他的斜后方。
傅锦时与傅别云正各抱着一具尸体出来。
西延行顺着褚暄停的目光看去,同样注意到了两具尸首,霎那间便明白了今日之事。
这场大火就是褚暄停派人放的,广陵公主当时出现在他的院子也不过是为了拖住他。
他们一早就知道若是直接要求见鄢陵的尸体绝对不会成功,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想从他这里见到,而是选择放一把火,也算准了有了鄢陵提到的血缎一事,他会想毁尸灭迹,决然不会去救尸体,这便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血缎之事暴露,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往他身上一推。
“暄停太子好算计。”西延行看着这一幕,冷声道。
他话音刚落,四皇子褚千尧和沈懿来了。
驿馆失火,尤其失火的还是放置鄢陵公主尸身的天水阁,此事一出,很快传进了宫里。
涉及两国事宜,若是处理不当,极容易引起祸患,又因太子还在禁足期间,肃帝便下旨,由四皇子与内阁首辅沈懿一同前去交涉。
褚千尧一来,便看到了褚暄停与傅锦时,他心下有了思量。
“太子殿下和傅姑娘怎会在此?”沈懿皱眉,太子禁足一事和傅锦时被抓紧大狱一事他自是知晓的。
褚暄停道:“事急从权,待此间事了,孤自会找父皇请罪。”
沈懿点头没再多问,又看向褚扶清,“广陵公主也来了。”
“沈首辅。”沈懿是有实权的内阁首辅,且为人正气,做事也从不偏私,褚扶清还是很尊敬他的,她微微福身行礼,而后解释道:“昨日我无意中得了太医院的抓药记录,上头有着傅四姑娘抓血缎解药的记录,想着傅四姑娘乃是太子府的人,所以特意通知了哥哥前来,傅四姑娘既是当事人,自然也是在场的好。”
沈懿一听涉及到鄢陵公主一案,便道:“公主如今可带来了抓药记录?”
“带来了。”褚扶清看向身后的战音,战音立刻呈了上来,开着的那一页正好就是带有傅锦时名字的那一页。
褚扶清又道:“曾有人想要烧毁,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傅四姑娘可真要说不清了,我大瞿恐怕也真的就此背上了杀害天楚公主的冤屈。”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有诸多暗示,既在说有人故意陷害傅锦时,也是在暗指时天楚陷害大瞿。
沈懿当然听得出来,“来人。”
“大人。”
“去寻大理寺卿和太医院院正前来。”
褚暄停道:“沈大人,孤已派人前去请两位大人前来。”
他话音刚落,大理寺卿奇不演同太医院院正江舟便到了。
两人朝着众人行礼,沈懿将记录递给江舟道:“江院正看看,此物可是太医院的。”
江舟接过,查看一番,指着其中两页的夹缝中对在一起的印章道:“是真的,此物乃是太医院的章印。”
沈懿点头,江舟将此物翻到记录傅锦时抓药的那一页交给了奇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