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轮椅,次数变少,还能接受;如今有电梯,次数直接清零!
这谁受得了!
这谁戒得掉!
小人鱼还总结不出这么复杂的原理,他只知道,因为“欲求不满”,他白天上课都没什么精神。
午休时,念西澄闷闷不乐坐在楼前发呆。
常雨霖和石巍看出小鱼兴致不高,但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各搬了一条凳子,分坐他两边陪伴。
一个用红布绸扎着俩羊角辫的、目测五六岁的小女孩,嘬着手指盯着他们仨看了好久,实在好奇,屁颠屁颠过来了。
仨小只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
小女孩看了眼念西澄,又看了眼石巍。
再看了眼念西澄,再看了眼常雨霖。
然后就盯着念西澄看。
大概是觉得念西澄特别养眼。
盯了会儿,小女孩问:“你不高兴?”
石巍和常雨霖对视惊呼:
“连小孩都看出小鱼不高兴了!”
“那看来是真的特别不高兴!”
念西澄没因为来人是小孩就糊弄,认真点头,“嗯。”
小女孩左右打量,“是这两个人惹你不高兴吗?”
念西澄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难过?”
“啊?”
“你在这里难过,让你不高兴的人又不知道。”
小女孩用稚嫩的嗓音,说出了极具大智慧的话。
一旁的石巍和常雨霖惊为天人,醍醐灌顶:
“有高手!”
“求小妹……姐!赐教!”
小妹姐瓮声瓮气、摇头晃脑地“指导”起来,“每次我和我爸吵完架,我就会一直在他面前晃悠,在他面前生气。”
念西澄虚心求教,“他会怎么办?”
小妹姐说:“他当然要哄我。”
“每次都能哄好吗?”
“我爸才没那么聪明。”
“哄不好怎么办?”
“那是他该想的。”小妹姐很酷地一扬下巴,“我要想的,就是怎么找到他,一直在他面前晃悠。”
“这难道就是……‘我闹心,你也别想好过’?”常雨霖顿悟了。
“与其独自难过,不如转移情绪!”石巍也参透了。
“囡囡——”
远远传来对小妹姐的呼唤,女孩听见了,无奈一耸肩,小大人似的,“我奶奶真是的,一分钟也离不开我。我要回去陪她玩啦!”
这老成的态度惊得石巍和常雨霖目瞪口呆,敬畏地注视小妹姐离去的背影,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倒是这边的念西澄若有所思,执行力很强,决定按照小孩姐的理念,说干就干。
石巍打听:“所以惹小鱼不高兴的到底是谁呀?”
念西澄答:“关教授。”
石巍&常雨霖:“……”
俩大学生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你能想象出教授哄小鱼的样子吗?
俩人望天想象,脑海里先出现一个朴实憨厚的大叔,怀抱着刚才那位可爱小女孩,手足无措地笨拙地哄:
“囡囡,不气了好不好~把拔错了嘛~”
然后大叔的脸替换为教授。
小女孩的脸替换为小鱼。
古井无波的关教授,怀抱着噘嘴的小人鱼,一脸镇定地淡然地哄:
“鱼鱼,不气……”
行了。够了。
住脑!
一句台词都想象不完,“哄小人鱼的关教授”已经在两名学生脑中彻底ooc,就像电脑系统盘损坏一样,完全无法读取后续内容。
“小鱼呀!教授可能也许大概率不会哄你,咱还是别去更加不高兴了!”
“对呀,要不我们来哄你吧!我们一定能把你哄开心!”
石巍和常雨霖连忙给小人鱼做预期管理。
结果念西澄胸有成竹:
“那个妹妹说她爸爸不聪明,但是教授很聪明。你们别担心,教授一定知道怎么哄我!”
“……”
“……”
担心的不是这个呀!
*
关路远窝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短暂的午休时间,他通常会以冥想代替午睡,清空内心杂念以作休憩,不至于“重启”身体时感到疲惫。
闭目时听觉格外灵敏,关路远听见有轮子碾过瓷砖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进入屋门。
关路远知道是谁来了,他还不打算睁眼。
来人本气势汹汹的,进门后见他闭着眼,瞬间静音般蔫了。
然后也不出声,就在门边等着。
看似来找麻烦,居然还挺懂礼貌。
关路远睁眼看向门边的念西澄。
念西澄也直视沙发上的关路远。
关路远注意到,小人鱼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在期待自己给出反应,而嘴角却向下压着,像是刻意表现不高兴。
同一时刻出现了两种并不强关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