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玉流故意松手,剑锋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很浅的伤痕。
谢遥知:“呀呀呀,怎么这就伤了?难道是胳膊上的伤还没好?”
“不是,”敏郎死死盯着那道红痕,起唇轻语,比羽毛更轻,“她会赢的。”
玉流当然会赢,这是她送给对方的一个破绽,可惜剑客没中计,是有准备吗?无妨,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一阵交锋下来,玉流早就看出了他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之下,只有几招能用。
只是……玉流抬起伤了的胳膊,两日三场,尚不知是试探还是挑衅,总归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得藏拙,然后生擒贼人。
就是现在!
玉流眼神一变,转身,轻巧的脚步落在山坡上。剑客跟来,她借力,从坡上起,翻身踢开头顶的枝叶,凌空一剑,反射出刺目的日光,就是这一下,剑客眯上了眼睛。
阴损又如何,兵不厌诈。
学着他方才偷袭敏郎的剑法,她的手腕一转,移过心口,注入内力。
“啊——”
噗哗。
血如山泉,噗噗地喷涌。
滴答。
长剑淌血,一滴滴落下。
血肉骨头分离,她断了黑衣剑客的半条胳膊。
玉流又一脚正中心口,一口鲜血吐出,至此,人算是完了。黑衣剑客昏倒在地上,玉流踩着,利落地挑断了他的筋脉。那根断手在地上滚了滚,滚到两位弱公子跟前。
谢遥知做了个阿弥陀佛:“这就是……睚眦必报。”
血味太重,沾了腥气的砂砾,引来了群群的蚂蚁。
敏郎脚掌翻起,往旁边走了几步,给蚂蚁让了路。别过脸,不去看断手和废人,他想到玉流身边:“大人,可有受伤?”
“无事,你站那儿,莫过来了。”
玉流谢绝了敏郎的靠近,勾手招来装佛的谢遥知:“你,过来。”
“这个时候想起我了?”
两人有一言没一语的搭话,又回到了过去相处的熟稔状态。
谢遥知挺直腰板,给了玉流面子,他走过来,还不忘睨敏郎:“这不是赢得轻轻松松吗?”
玉流听他如此说,哼笑:“你说呢?”
谢遥知皱眉头,哪有赢家是这样的,有心逗她:“怎么听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赢呢。”
“我的确没赢。”
玉流重述:“他不是。”
“你确定?”谢遥知看了看地上的蒙面剑客,走到玉流身边,打开扇子遮住嘴,诱惑她,“玉流,认了,你的第一就近在咫尺。”
“我确定。”
玉流是想要第一,但不至于这么下贱。再说了,要是之后贼首出来打假,丢了脸面的就是她了。而她确信,他一定会出来看她的笑话。
“假货在身形和姿态上都尽力了,可我记得他狂傲的剑法。”
推开谢遥知,踢开假货,玉流走到敏郎跟前,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凤眼上翘,看着不语的敏郎。
“人会撒谎,剑不会。”
第10章 共骑马
◎“你坐前头,我坐哪儿”◎
谢遥知怎么都不会想到玉流叫他过来是让他来当苦力的。
玉流:“我胳膊有伤,你把他放到我的马儿背上。”
谢遥知:“你的小仆呢!”
玉流:“他太柔弱了,不行。”
敏郎犹豫着插话:“大人,我可以的。”
玉流:“你闭嘴。”
谢遥知昂首挺胸:“我可是玉公子,我不柔弱吗!”
玉流掏了下耳朵:“那我自己来。”
谢遥知一噎,急急忙忙道:“你别动。”
好歹是多年的交情,谢遥知此刻却完全不明白玉流的意思。说是信任他吧,他没感觉到。说是报复他吧,她替个小郎君报复什么。思前想后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怕坏了玉流的主意,只能咬着牙答应:“我抬,我抬!”
玉流随即招来她的马,顺便道:“哦,还有断臂。”
谢遥知很不情愿地卷起了袖子。路过敏郎的时候却故意荡着笑,还咳嗽了一声。意思是听听,我和玉流多熟的关系,再看你,一边凉快去吧。
断臂被卡进剑客的胸口,连人带臂一起被谢遥知放到了白马背上。他动作小心,尽量避开外头未干的血迹,失败。血的腥味也是无孔不入,渗透进了衣衫的丝线里。谢遥知放下人,嗅了嗅,立马拿出扇子给自己扇风。
与此同时,灰土与黑血也一同被带到了如雪的马背上。玉流吹了声口哨,摸着马儿的脸:“将就一下,回去给你把血迹擦干净。”
马儿哼唧一声,配合地蹭了蹭玉流的手,安分了。
谢遥知酸了:“你怎么不对我这么好?”
玉流:“那你给我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