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菲低头一看：好嘛，小姐姐环抱着她，一只手臂从后绕在她的胸前。此时，那只袖口上饰有精致袖扣的边缘已经被打湿了，而自己的眼泪还不要钱的向对方白皙的手背砸去。
一颗一颗，反射着头顶吊灯的光，璀璨又破碎。
肖琳菲有些挂不住。其实以她从小到大的魔头性子，向来都只有她让别人哭得份。而遇上顾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自己哭的次数比她着20年人生加起来的总和都多。
就好像自己前半生欠别人的泪，都还在了这人身上。
肖琳菲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逼回去，结果毫无意外的掉得更凶了。
“怎么？是扭到哪儿了吗？自己站不起来？”顾墨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前要只是寒冬不在，现在的语气可谓是冰雪消融了。
肖琳菲想如实说自己没事，话到了嘴边又想到若不是对方，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灰头土脸的被人拒绝过，一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顾墨又轻声询问了几句她也没反应。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巡视的服务生看到这边的情况，忙快步上前，关切而不失礼貌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朋友好像不小心巍到脚了，我有些搀不住。你能帮我扶一下她吗？”顾墨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平和的疏离，“另外麻烦再给我拿一包湿纸巾。”
“好的。这位小姐，还请恕在下冒犯了。”清俊的男服务生温和一笑，很绅士的伸出了包裹在黑色制服下结实有力的小臂。
“你别过来！”肖琳菲几乎是跳着躲开了对方要搀过来的手，感受到空气中堪比重度雾霾的尴尬，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已经感觉好多了，不需要帮忙，谢谢。”
服务生有些受伤，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这家咖啡厅的门面担当，一身酷似黑执事的行头装扮更是不知让他俘获了多少颗粉红少女心，怎么这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看安哥拉怪兽似的？
顾墨看了一眼旁边的肖琳菲，在确认对方身上的生龙活虎不是装出来的之后，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被，然后略一颔首，示意对方带自己去前台结账。
“诶小姐姐……”肖琳菲的神情活像个控诉丈夫出轨的怨妇，“是你约我出来的，现在我脚扭了，穿不了高跟，你总得负责把我送回小区吧！”
“小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身后的？”重新回到卡座上的肖琳菲眼神东张西望，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几分钟前才离开的包厢。
“这家咖啡厅的设计有些不同，前台设在与大门相反的方向。”顾墨淡道，“我已经打电话给小彤了，让她到店里给你买一双新的运动鞋，等人到了，你就可以自己走了。”
“小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鞋子的尺码的？”肖琳菲1秒钟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吧？”
“这并不难。我看你跟我身高差不多，就按自己的尺码给你买了。”顾墨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怎么？需要我再跟你确认一下吗？如果不合适，现在打电话应该来得及换。”
“不，没有，确实是一样的。”肖琳菲自从对顾墨上心后也调查过她的资料，知道两人的穿衣尺码在很多时候都是一样的，为此她还暗地高兴了好几天呢。一些零星的碎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肖琳菲努力想了想，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古怪的念头。
眼见气氛马上又要冷场，肖琳菲也顾不上装她的沉思者了，极为浮夸的在“啊”了一声引起对方注意后，懊恼道：“刚想起来，我好像忘记带门禁卡了。”说着，又装模作样的在随身的挎包里乱翻乱找起来。
演技不在雷，能骗到人就行。感受到对方望过来的视线，肖琳菲暗搓搓的美了一把。
哪知顾墨比她更直接，没等看清动作电话就拨了出去：“喂，小彤？嗯，是我。你现在出小区了吗？好，麻烦去保安亭那边再拿一张门禁卡来。”
挂断，锁屏，将手机收好，整个过程连坐姿都没变过，接着继续做她的千年玉女峰。
“诶，小姐姐，你就没有什么话还要对我说吗？”小伎俩被识破，肖琳菲干脆也不玩那些弯弯绕绕了，硬生生把话题街上。
顾墨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很淡，平淡里似乎还有疑惑，那表情就差把“该说的我不就已经说完了”写在脸上了。
“小姐姐，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不等对方反驳，肖琳菲自己就把话接上，不是恋人间的喜欢。朋友间也可以是喜欢的吧。”
“不……”顾墨正要否认，话到了嘴边确愣住了。
只见肖琳菲两颊鼓起，藉着长睫毛的扇动，桃花眼里不知蓄起的是三千潭水还是十万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