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哥哥，我、我想起来了……”解惜行的发丝于苏玄影的颈间轻蹭。
“嗯？怎么……”苏玄影抚向解惜行脊背的手倏地一愣。
“我九岁的时候，村子里遭了瘟疫，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了我一个。”
“行儿……”
“后来，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将军，他给了我一个馒头，送我离开，”解惜行迟缓伸手，抚了抚环绕自己的双臂，又颤颤地抬手，以指轻抚向眼前人的喉结，“那个少年将军，有着很好看的手，和很好听的声音。”
解惜行哽咽着嗓音，指尖又滑向苏玄影的面颊。
“对不起，阿玄哥哥，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没事的，没事的，行儿……”
苏玄影覆住解惜行贴在自己面颊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而那双凝视着解惜行的瞳仁，也随着清浅又郑重的语调化作了一掬涟漪。
“往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很长很长时间，一直到我们俩都两鬓斑白，老眼昏花了，我们还要在一起。所以，你可以慢慢想。”
解惜行愣愣地注视着那尾涟漪，直到一抹阴影轻轻地倾覆下来——
唇上倏地漾起一丝痒意，若尾羽般轻盈，又似水珠般莹润。
那痒意沿着唇边徐徐地走着，自唇角攀上唇珠，又自唇珠滑落唇角，待得其慢条斯理地描摹过绵滑娇嫩的唇瓣，点燃起愈多的麻痒与酥意，方才不急不缓地探入双唇间的那抹深邃窄缝……
而后，弹软与晶莹于幽暗的腔间迂缓交缠，酥痒伴热意于滑掠过的多处肆意连绵。自上颚滑向齿间，又于齿间勾挑迂回。
香软慢拢捻，涎水几黏连。
盈盈若水间，颤颤似醉眠。
直待得一方泛起绵软倦意，泄出几声含糊的喘息，才讨得了姗姗来迟的鸣金收兵。
重获自由的解惜行喘了几下，将头埋于苏玄影的颈间，引得苏玄影轻笑着拥住他。
“叩叩叩——”
忽地自山洞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敲击。
解惜行慌慌张张地放开苏玄影，抬头才发现是袁鬼医回来了。“师、师父。”
“前、前辈。”苏玄影急忙也跟着道。
袁鬼医状若漫不经心地走进来，视线于苏玄影身上稍稍停了下，又抬眸看向解惜行。“他就是你曾提起的那个馒头？”
“嗯？啊，啊……”解惜行顿顿地点了下头。
苏玄影亦是讶然出声。“啊？”
“啊什么啊，”袁鬼医眉尖一挑，“呆头呆脑的。”
说着，袁鬼医又走上前，自身后取出一碗药来，不由分说地塞给苏玄影。“喝了。”
“这定是师父为你肩上的刀伤调制的疗伤药。”解惜行小声地道。
“多谢前辈。”苏玄影闻言当即致谢，极为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袁鬼医递来的药碗。
然而苏玄影正欲俯首喝药，却听得耳畔袁鬼医冷不防地道。
“叫师父。”
“……啊，好，好的。”
苏玄影手下一哆嗦，险些洒了碗中伤药。
“哼，这馒头一点也不机灵，”袁鬼医哼了一声，这才转向解惜行道，“惜行，这搅肠散的解药还缺一味名叫凌薇草的药材。而这菱薇草，只有一处才有。”
“师父，是何处？”
袁鬼医抬眸看向解惜行，启唇缓道。“奢销窟。”
奢销窟，乃是江南一带最大的地下赌坊，其向来是一处奇异的去处。
它不问江湖事，不称朝廷臣。面上是赌坊，实际做的却是买卖交换的营生，只要来访者能提供等价的条件抑或是有价值的消息，便能在奢销窟获得其想要的物什和秘辛。但若是想绕过奢销窟的规矩……运气好些，倒是有机会讨得个空手而归的下场。
“或许正是由于奢销窟独立于世事，所以一直以来，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不曾动过奢销窟，”袁鬼医看向两人，“而这菱薇草，便是奢销窟其中一件用以交换的酬劳。”
“让我去吧，”苏玄影放下喝完汤药的碗，“我去奢销窟找这菱薇草。”
“不行，”解惜行提出异议，“阿玄你对这奢销窟一点也不了解，我也要跟着去。”
“惜行，你也不甚了解，”袁鬼医指出，“而且你需要休息。”
“不，师父，我要去。”
“行儿……”
“阿玄，”解惜行转向苏玄影，紧紧地凝视着他的面颊，“我要去。”
“……好”苏玄影顿了顿，继而于解惜行身侧转向袁鬼医。
“前……咳、咳，”苏玄影在袁鬼医瞪来的视线里赶忙改口，“师、师父，请让我二人一同前往奢销窟吧，我保证会照顾好行儿的。”
光线依旧昏暗的山洞内，两人的剪影在身后靠近，又悄然攀上山壁，于愈加高远的延伸处，交错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