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苏玄影蓦地出声,打破了沉闷。
“苏副门主此话何意?”张未歇询问道。
“诸位,你们看,除却这张床榻,房内其余各处十分整洁,也没有乱翻的痕迹,若这是行凶之人有意为之,”苏玄影揣测,“那他或许是在震慑我等。”
“也就是说,这杀害何少侠的,极有可能与杀害黄大人的是同一人。”孟经志猜道。
“嗯,”蒋苍冥亦点了点头,“先不论行凶之人现下藏在何处,他既选择炸毁船只将我等都困在岛上,其目的便很可能是要在这个斩断退路的岛上,对我等慢慢逐一下手。”
此话刚落,原本还趴在床榻边哭嚎的何珍尘“唰”的一下于地跃起,仰着一张双目胀红的脸,口中似是发着呓语,大声叫嚷着直往外冲——
“不、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少侠!”
“哐——”
晃悠的木门被何珍尘仓皇逃窜的身影冲撞出一声巨响,众人眼见没能拦住,便只能让何珍尘先独自去冷静下。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蒋苍冥伸手阖上了何易诸的双眸,“这行凶之人约莫是在昨晚动的手。”
“既如此,我们便都来说下昨晚都去了何处,又做了些什么吧。”解惜行道。
“蒋某昨夜一直在房内就寝,并未外出过。”蒋苍冥率先道。
“昨晚我睡得不甚安稳,”孟经志转头看向韩祥,“于是我便叫来了韩祥,让他同我一道下棋。”
被提到的韩祥看了孟经志一眼,而后点了点头。“是,昨儿我陪老爷对弈了一整夜。”
“啊,昨晚我一直待在自己的卧房里睡觉,”张未歇挠了挠头,“我向来睡得很沉。”
“我也在房里就寝。”路行舟的话语仍是十分简洁。
“昨晚我和惜行一道在卧房内安寝。”苏玄影转头看向解惜行。
“嗯,正是如此。”
一圈问下来,除却称其彻夜对弈的长笙派主仆外,其余人皆言昨晚待在各自的房间内就寝,并未离开过卧房。
“也就是说,除了孟掌门同韩祥,我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人证,可以证明昨晚各自声称的行迹了。”蒋苍冥不禁蹙紧了眉尖。
“不,蒋盟主,我和玄影可以互证。”解惜行蓦地出声。
“可解门主,虽说你和苏副门主昨晚是在一个卧房内睡觉的没错,但你们也不能确定在自己睡着之后,对方究竟有没有出去过吧?”张未歇提出疑问。
“不,我可以确定,在我睡着后玄影也没有离开过,”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解惜行镇定点头,“因为昨晚我二人是抱着睡的。”
“……”
“那个,解门主啊,”张未歇的目光忍不住在解惜行和苏玄影身上转了转,“你与苏副门主皆不是体型娇小之人,为何要抱着睡啊?”
“怎么了,那卧房的床那么小,不抱紧点怎么睡得下两个人?”解惜行语调自然。
“若是床小,你们可以让一个人睡地上啊。”孟经志道。
“那不行,我这般身娇体弱,怎么能睡地上呢?”解惜行闻言当即拒绝,“而我的副门主重伤新愈,我当然更不能让他睡地上了。万一他伤口复发了,我不得心疼死。”
听着解惜行在耳畔一本正经地强调“重伤新愈”,苏玄影先是怔愣了下,随即颇为心虚地偷觑了眼自己肩头早已好全的伤口。
“咳,我亦能确定昨晚在我睡着后惜行未曾离开过。”察觉其余人投来的目光,苏玄影赶忙收敛神色,镇定补充。
“好吧……若是这般,那现下仍缺少人证的便只余蒋某、张少侠与路公子三人了。”蒋苍冥话毕,众人稍稍陷入沉默。
“糟了!”却是孟经志蓦地出声,“蒋盟主,你快察看下蚀骨甲是否还在,说不定凶手的目的就是蚀骨甲!”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顿。却见蒋苍冥急忙在衣袖间摸索了一番,刚一掏出一甲胄片,还未细看,便被立于侧后方的孟经志一把夺过。
“还好还好,看样子蚀骨甲并未遗失。”一旁的张未歇还未松一口气,正端详着手中甲胄片的孟经志却是神色一凝,腕骨一翻,骤然将甲胄片狠狠丢掷于地!
“不好!这是假的!”
只见这片静躺于地的甲胄片色泽黯淡,遍布磕碰与血渍的痕迹,但却单单少了初见时那朵精巧细致的红梅——这显然被动了手脚!
“怎、怎会如此?!”蒋苍冥眉间紧蹙,“蒋某明明一直将蚀骨甲揣于袖中,动手之人究竟是何时将蚀骨甲掉包的?!”
“蒋盟主,莫要慌乱,”解惜行冷静提醒,“眼下这座羽杏岛离岛的路径已然被尽数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