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是想掩人耳目地做一些事情。”解惜行道。
“唉,这回跟着解门主可真是长见识了。”苏玄影叹了口气。
“苏将军害怕了?”听到这话,解惜行不由挑眉。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跑江湖,倒也不见得比行军打仗安稳多少。”
“嗯,所以将军大人你可要跟紧我,”解惜行语带调侃地转过头去看苏玄影,眉目间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要是再丢了,可没人像我这么好心把你捡回去。”
“谨遵解门主教诲。”苏玄影郑重点头。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两人熄灯关窗,躺下歇息。
然而两人方躺下不久,窗外却倏地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哗——”
苏玄影让解惜行躺着别动,自己半坐起身,打开窗户查看。
“玄影,可发现了什么?”
并无所获的苏玄影摇了摇头,重又关上窗躺下。
见状,解惜行不由叹了口气。
“看样子,这个岛还真是不安定。”
“嗯……还是先睡吧。”
“嗯。玄影,你抱着我。”
“嗯?”
“我害怕。”
“……你这可一点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解惜行从被褥里伸出双手,理直气壮地对着苏玄影举着。苏玄影状若无奈地轻笑了声,末了,便抬臂握住声称害怕的解门主的手,倾身抱住了他。
两人于窗外晃荡的夜色里相拥而眠。
.
翌日,天色将晓之际,羽杏岛却被骤然响起的一声尖叫吵醒。
“啊!”
猝然被叫醒的解惜行同苏玄影匆匆对视一眼,旋即翻身下床,开门夺步而出。
循声赶至竹楼外,却见众人竟都聚集在沙滩上。
“此处发生了什么事?”苏玄影一边询问,一边给先一步奔出卧房的解惜行披上他落下的外衫。
却见海岸边竟有一道似是什么物什被拖过的痕迹,还残留有未干的水渍,而韩祥正面色惊惶地摔在地上。
“黄、黄大人,黄大人的尸身不见了!”韩祥在蒋苍冥的搀扶下踉跄地站起身,“小的早上出门的时候,经过黄大人原本的房间,却发现房门大开,而黄大人的尸身竟不翼而飞了!”
“也就是说,黄大人的尸身被人转移了。”蒋苍冥想了想,转过身询问众人。
“诸位,蒋某昨夜里似乎听到海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但透过窗户查看时,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敢问诸位之中可还有同蒋某一般听到那异响的人?”
一番询问下来,除了睡得太熟的张未歇,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那声异样的动静。
“也就是说,”解惜行看了看海滩上的痕迹,“昨夜我等听到的异响,应当是有人将黄大人的尸身拖至此处,而后抛到了海里。”
“等等,诸位,”何珍尘忽地开口,“我兄长呢?”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这才发觉何易诸居然又不见了。
当下众人急忙赶至何易诸的卧房前,却见房门紧闭。
“何少侠,你可有房门钥匙?”蒋苍冥转向何珍尘询问。
“没有,”何珍尘摇摇头,“每个房间的钥匙仅有一把,在下分配房间时便已交给入住之人了。”
“既如此,那便无法了,”蒋苍冥随即招呼众人,“诸位,我们撞开门进去!”
“砰——”
随着木门应声而启,入目,却是一滩猩红血迹!
第22章
猩红斥目,木榻横尸!
血色袭面,阒然无言!
只余了被撞开后又回弹了几分的木门,滞缓地扯着周遭凝滞的气旋——
“吱呀——”
“吱呀——”
迟滞僵硬地弹回又移去,将墙上喷溅出的大片血迹掩映又展开。
“兄长!”
回过神的何珍尘惊惶尖叫着冲进卧房,撞倒在血迹斑斑的床榻上。“兄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啊?!”
怎么回事?
先是黄大人,现在又轮到了何少侠……
难不成,这幕后之人当真是……
重重疑云盘桓于众人的心头,警惕与戒备却牢牢地封缄住了唇齿。
半晌后,面面相觑的众人终是迟缓地提步,接连踏入房内。
甫一迈入这间卧房,解惜行便觉虚空中渗着浓重悚然的血腥味,且自床榻那方源源不绝地传来——只见何易诸双目圆睁地倒在床榻上,其脖颈处被利器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簇簇殷红自此处绽开,汹涌于颈,倾泻于榻,崩溅于墙,盛放于身。
在这血腥至近乎诡魅的盛放中,唯有何珍尘的嚎啕还在持续不已地响彻着。
“兄长!兄长!你怎么……你怎么会……”
眼见何珍尘埋首在何易诸暴毙的床榻边哭嚎着,一片凝滞中,蒋苍冥还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权作一点安慰。“何少侠,令兄已经……还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