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处理了那些人,是以嵇堰这话,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你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离间我郡王府。”
说罢,又是轻嗤道:“说挑拨?若是你没有留恋花楼博坊,又从教坊买了两个美姬,顶多算是告知芃芃真相,何来挑拨?”
话到最后,声音高了些:“你又有何资格说我?”
嵇堰略一挑眉。
教坊的美姬是昨日才入府的,这陆景廷就知道了,消息倒是灵通。
嵇堰:“我去而复返可不是为了羞辱陆世子,也不是与陆世子争执对错问题,我只想告诉陆世子,再有下回监视嵇府,监视嵇府的人,我会如实禀告圣人。”
说到这,神色一严:“禁卫军尤关禁宫戒严,涉及圣人安危,安州郡王府世子监视禁卫军官员府邸和家眷,调查官员行踪,传到圣人耳中,你说圣人会如何作想?”
陆景廷原还能镇定,被嵇堰这么一提醒,脸色倏然一白。
他僵了脸:“你威胁我?!”
嵇堰往后倾回,坐直了身躯,居高临下睥睨着矮了一截的男人,声音泛凉:“陆世子应该知道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陆景廷确实没想到那一层,只想挑了嵇堰错处,让芃芃对他绝望。
如今被提醒,确实不是威胁。
若真被圣人知道了他暗中监视嵇府,调查嵇堰的行踪,只会格外怀疑他的目的。
要是嵇堰有心挑拨,只怕祸及郡王府。
见陆景廷眼神变了,嵇堰震慑的目的也达到了,不再废话,勒住缰绳换了方向而去。
嵇堰离去,陆景廷紧绷着的身体蓦然一松。
待上了马车,在车内握住双拳深深呼了一口气。
外头的街道上,胡邑转头看了眼郡王世子的马车,打马到嵇堰身侧。
“二哥,这陆世子往后要是再派人守着嵇府怎么办?”
嵇堰:“他没那胆子。”
若有这个胆子,当初就敢抢亲。
他与戚氏的婚事虽是圣人的意思,却没有圣旨,只是私底下内侍的提点。
陆景廷便是抢婚也算不得是忤逆圣命。
但他没有,听说在府中借酒浇愁,颓废了许久。
嵇堰再度想起方才在药铺听到的那些话。
嘴角勾了勾。
戚氏会说出那样的话,哪怕只是为了搪塞陆景廷,却还是让他惊诧不已。
或许,这就是她一个月前,想通透后改变的契机?
不然嵇堰着实想不明白在过去半年都深居简出的戚氏,为何忽然之间改变了。
嵇堰分析了半晌,也没有个确定的答案,也只好收了心思,去一趟大理寺。
*
郡王府马车途径闹市时,外头隐隐约约间传来花楼被查封,嵇堰立功的碎语。
再听到嵇堰的名字,陆景廷心下焦躁烦闷不已,他让车夫停下,让随从去打探到底是何事。
半晌后,随从打听复发:“禀告世子,外头都在说禁卫军嵇郎将缉获突厥在洛阳安置的窝点,立下了大功,而那窝点则在万花楼,擒获探子多数。”
听闻随从的话,陆景廷蓦然一震。
是嵇堰逛花楼间偶然间发现的端倪。
还是说嵇堰这段时日留恋花楼博坊,实则是只是为了查案?
若是后者……
危机感顿时袭来。
嵇堰才入朝为官多久,便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往后便是他袭封为郡王,怕也不能与他抗衡。
*
滢雪也听说了嵇堰立功的事。
她反应了过来,原来昨晚她嗅道的血腥味和脂粉味,是因他缉拿暗探留下的。
嵇堰又立一功,现如今这中郎将一职算是坐稳了。
便是不升官,但这功绩也会积攒着,用不了多久,圣人也会给他升官。
萝茵在旁感叹道:“郎主的本事可真大,换作别的中郎将,估计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话,滢雪是赞同tຊ的。
她虽然对嵇堰的往事不大了解,但也知旁人少说都要三十来岁才能从小捕快坐到捕头的位置,但他却是二十年纪就做到了。
而且,好像还有小神捕之称。
忽然间,滢雪对嵇堰以往的事迹好奇了起来。
今日他与陆景廷说,他查过杀妻案,也不知个中有什么曲折。
好奇心在心底挠了又挠,可这府中知道嵇堰过往的,无外乎是嵇老夫人和嵇沅,又或是像顾媪和胡邑这样的旧人。
这些人她都合不来,自然是不可能向他们打听的。
外边的人更是传得离谱,想要打听到真实的,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