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娘握拳一锤子砸在掌心,激动地道:“我请的学堂里的女先生,可都是之前在西陵有目共睹的厉害,若是跟他们一比,那真是将他们的颜面全踩在地上。”
“你不要轻易自信,先跟她们商议一番,若是她们不惧比赛,全都同意,再用这一招。”江秋儿从容不迫的气势,四平八稳,看得席娘挪不开眼,同时感叹阿秋此举正好解决她心头一病。
两人闲聊后,天色不早,席娘告退,庭院内余下江秋儿一人。
她不喜有人伺候自己,故此府中甚少有奴仆,在庭院停留了半炷香的工夫,江秋儿这才回到厢房,去回赵蛮子的信。
紫檀案几上,笔墨纸砚摊开。
江秋儿握着竹叶笔毫在宣纸上写下了慰问的话语。
少顷,江秋儿搁下笔毫,扫了一眼写的家书,之后便去唤青叶,托人送走。
待她忙碌完毕,四方暮合,一行飞燕归入巢穴。
江秋儿沐浴更衣,在窗台点了的梨子香,随后举灯来到翠屏的案几,打算看会书。
却不曾有人叩响门扉。
江秋儿觉得困惑,还以为是青叶,可当大门被猛然踹开,已经离开的席娘忽然闯入进来,神色慌慌张张,不由分说地闯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皓腕,慌慌张张地道:“阿秋,有刺客。”说罢,用力一拽,想将江秋儿带走。
可她一动,却察觉脖颈有异,立马侧过身,却发觉江秋儿用金簪抵住她的脖颈,神色冷漠,抿着唇,“你不是席娘。”
“阿秋,我不是席娘,谁是席娘?”席娘苦笑一声,又想攥紧江秋儿的皓腕,可这次,江秋儿用金簪往脖颈处一顶,隐隐约约血迹渗出。
“席娘出事会拔剑,护在我面前,而你的剑去哪里了?”江秋儿余光扫了她空荡荡的腰间。
“席娘”讪讪一笑,“我忘记了。”
“此剑是她重要之物,怎么会忘记。”江秋儿神色一冷,攥紧了金簪。
与此同时,大门骤然出现十几名女子,手持长剑,面色严肃,快速冲到江秋儿的面前。
江秋儿收起金簪,后退几步,将此地留给她们。
这几年,江秋儿遭遇的几十起刺杀,从起初的惶恐不安,痛骂赵蛮子竟给自己引仇家,到后来见怪不怪,随身用沾染毒药的簪子防身。
在她用金簪刺入来人的脖颈,那人就注定逃不掉。
果不其然,那人见事情败露,破罐子破摔,正要动武,全身忽然像是抽空,竟一点力气使不上,甚至头开始昏沉。
护在江秋儿面前的女子,当即与其他女子一同将刺客拿下,押送去审讯。
江秋儿看人押走,松了一口气,收起金簪,往翠屏那处走时,见到紫檀案几多了一张宣纸。
她蹙眉走近,将这张宣纸拿起,而原本押送刺客的其中女护卫,忽然跑回来,“夫人,刺客自戕了。”
江秋儿没有答话,双目紧紧盯着宣纸上面的字迹,“你要找的秦老,在我手上,想要见到他,七月中旬,泰安楼一见。”
这几年寻不到的消息,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攥紧了宣纸,心乱如麻。
第61章
秦老的事情, 一直在江秋儿心中是个结。
之前派遣的人去长京调查秦老一事,都一无所获,眼下这一幕摆明行刺是假, 送信才是真的。
江秋儿沉思片刻,对翠屏外的女子道:“你去禀告席娘。”
听到女子离去的动静, 江秋儿将这封信,抵在烛火, 扔在铜盆, 任其烧成灰烬,随后书信两封。
信件写好,她唤来青叶交在她手里,叮嘱要快马加鞭送走。
青叶听闻,接过两封信件。江秋儿吩咐, “一封送往西陵, 一封送往长京。”
她不敢耽误,将信件接过, 匆匆忙忙离去。
江秋儿忧心忡忡,屹立窗棂, 低垂沉思, 望着瓶花,争奇斗艳, 一点欣赏的想法都无。
“罢了。”江秋儿想到暗中送信之人,不久便会见到,也就没有想对方是何人。
在江秋儿思忖的间隙,青叶已经将信件送出府, 派人加紧送走。
在青叶吩咐完毕,走后时, 有人忽然用刀剑架住小厮的脖颈,取走了他要送走的信件。
夜幕深沉,此幕悄无声息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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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江秋儿挽发,罗裙红裳,不施粉黛,颇有素雅之美,身旁跟着腰间佩戴软剑的席娘。
“阿秋,若是出事,你躲我身后,我定能保护你。”席娘在听到江秋儿说起那晚的事情,主动请缨,想要假扮江秋儿去会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