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里也得问问自己,任谁掌管了这条商路,也比不过陶家自己。
陶采薇明摆着告诉了皇帝,她的价值。
想要从她手上得到更多,就上谈判桌上好好谈,而不是在这里搞什么威胁。
或许这一长段时间的所向披靡让陶采薇失了谨慎,她靠着一手直来直往的坦诚,自认为就能与皇帝坐在谈判桌上了。
庄时却笑了,她的一番话的确让他改了主意,他是不打算一次性收割陶家了,她说得对,何不好好利用一番陶家这强大的赚钱能力呢。
至于谈判桌嘛,皇帝自然不屑于跟她一个女子上。
陶采薇还不知道的是,陶金银第二天一早还是进了军营。
他记得崔相大人和妹妹新婚当天对他说过的话,他说:“当今皇上治下政治清明,是做官的好时候,我希望你入仕时,能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大展宏图。”
陶金银当时对这话大为动容,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他想他根本做不好文官,所有事情他都看不清本质,就像崔鸿雪说的那样,他说话没有逻辑,做事也只看表面,朝堂局势更是摸不清分毫。
只有在军营里,他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就算违背了妹妹的命令,但他还是决定到军营里闯一片天地。
只是在那不久,就在陶采薇刚从皇宫里出来,崔鸿雪接上她的时候,皇帝的两份旨意就传了出来。
先是皇帝果然专门为陶采薇设立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赚钱指挥官,挂职在户部,这便是要她指导户部赚钱的意思,但若是户部没赚到钱,引起了国库的亏空,那便是她这个指挥官失职了,弥补办法也简单,亏空了多少,她填补上就行;
二是陶金银从御林军被调到御前禁卫军的一纸调令,陶金银从此成了御前侍卫,紧跟皇上身边,堪称御前红人。
陶家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上,便是那些之前弹劾过崔鸿雪的大臣,此时也都缄口不言了,皇帝的偏向,简直太明显不过了。
却也有人冷哼一声说道:“烈火烹油、盛极必衰,你们难道不觉得,皇上给崔陶二家的恩宠,有些太过了吗?”
这两个消息一出来,陶采薇皱起了眉,事情似乎并未按照她刚刚与皇帝的谈话发展。
崔鸿雪问她:“你今天做了些什么?皇上可对你说了什么。”
皇上这一招令他也有些猝不及防,一向敏感如他,很难不察觉到风雨欲来。
陶采薇不敢向他隐瞒任何,高门夫妻自是要互相
仔细筹谋的,信任是必要的,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皇上似是对我大肆敛财的做法有所不满,但这也在情理之中,夫君,我后面的回答可是出了错?”
崔鸿雪一边沉思着自己接收到的信息,一边安抚她:“你做得很好,一点错也没有。”
事实上,无论陶采薇怎么回答,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大,皇上的忌惮和不满已是必然,无非是该怎么下手的问题。
陶金银违背了她的命令再入军营,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只是不知道,皇上要他去做御前侍卫是何目的,皇上想必也知道,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陶金银根本没有护驾的能力吧。”
陶采薇满心疑问,此时倒是展现出了一丝她对自己夫君的依赖,朝政上的事情问他,便是没错的。
对着她亲切焦急的双眼,崔鸿雪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顺从皇帝,从此被动,二是反抗皇帝,这却不符合世道。
“皇上让陶金银去做御前侍卫,目的不是让他真的护驾,只是为了留一个人质在他身边,好逼迫你为他赚钱罢了。”
陶采薇一颗心彻底凉了下来,她讨厌这种逼迫,她追逐权势的终点,难不成就永远也要被人压一头吗?
难怪崔波常说,这上头没什么意思。
压来压去的,天外永远有天。
她的语气难免气愤:“我已经答应他了要替他赚钱,他还想怎么样?”
崔鸿雪道:“你答应他的那些还远远满足不了他,是臣子,就没有不受皇帝掣肘的。”
只不过崔鸿雪现在,还勉强有一丝余力,能掣肘帝王。
他始终是不疾不徐的样子,他垂眸对她说:“你现在有哪里不满,我去帮你反抗。”
陶金银要入军营,这已是阻拦不了的事情了,至于是做御林军还是做御前禁卫军,在崔鸿雪看来,差别都不大,相反,在皇帝面前还要安全一点。
皇上说是拿他当人质了,但只要陶采薇还对皇上有用,陶金银便不会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