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我想和你喝一杯,因为,因为...”
谢钰微怔了下,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动帮她补全了后半句:“你我大婚的时候,连合衾酒都不曾饮过。”
他边说边提起酒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沈椿眨了眨眼,有点傻住。
这样也行?
谢钰捏着酒杯却不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慢慢道:“你我大婚那日,我有公务在身,以至于洞房花烛夜让你独守了空房,以至婚礼残缺...”
他那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比起娶一个硬塞过来的妻子,当然是公务重要,沈椿若是懂事,也该体谅此事。
仔细想想,不光大婚当日,有好几次他明明允诺了陪她,她欢欢喜喜梳妆打扮好等着,结果从天亮盼到天黑,谢钰也没再出现,一问就是又被公事绊住脚了。
这种巨大的欢喜期盼被落空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但沈椿就算是委屈,也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哭,怕哭的太久他会不耐烦,还要嫌弃她不识大体。
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歉然:“我以后会尽量把时辰协调好的。”
沈椿现在是完全不在意这些事儿了,偷瞄了眼谢钰的酒盏,一板一眼地说着客套话:“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公事吧,公事要紧,本来就该男主外女主内吗。”
谢钰素来喜欢公私分明,哪怕是夫妻,也该有泾渭分明的距离才是,如果在以前,他听到她这么懂事,一定会颇为满意,现在他只觉得心底涩然。
自从谢无忌的亲事有了眉目,沈椿在他面前就是这副低眉顺眼的贤妇模样,他回家迟了,她不再过问原因,他答应带给她的东西偶尔遗漏,她也不会追问,送她珠宝首饰,带她出来玩乐,她也不会开心雀跃,到底跟之前是不一样了。
谢钰久居高位,早见惯人心险恶,他对沈椿另眼相看,不就是因为她个性率真纯粹,又何必将她硬塞进条条框框里呢?
谢钰轻轻吐了口气:“你我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他又补了句:“像以往一样就好。”
沈椿觉得他今日废话忒多,她嗯嗯两声:“都听你的。”她有点沉不住气,先假意端起杯子:“我敬你一杯。”
她主动要跟谢钰碰个杯,被他伸手轻轻拦下:“等等。”
沈椿心头一跳:“怎么了?”
谢钰指尖摩挲着酒盏:“既然是合衾酒,那就按照合衾酒的步骤来喝吧。”尽管为时已晚,他还是希望能为她弥补一些缺憾。
沈椿还没来得及说话,谢钰就倾身过来,和她手臂交缠,面对面地满饮了一杯。
他面庞凑得极近,一股淡淡的兰麝香气拂过她的面颊,沈椿微微地迟疑了下。
不过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她很快回过神,仰脖把酒水含在舌底,又假意擦拭嘴唇,趁机把酒水吐到手帕里。
谢钰同她喝完合衾酒之后却并未退却,手臂稍稍用力,便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酒里的昏睡药一时不能生效,他温声道:“你和长兄已经各自婚嫁,你忘了他吧。”
沈椿视线回避了下,很快道:“好。”
他又道:“以后你只安心做我的妻子,这辈子对我不离不弃,同我白首偕老,我会护你一世。”
沈椿卷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下:“好。”
得到她的答复,谢钰终于满意,不自觉在脑海中勾勒出二人白头偕老的画面,他神色温缓下来,低下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沈椿有些僵硬地回应着,他难得温柔,勾出她的小舌细细抚慰。
她紧张地在心里数着数。
数到十五的时候,她身上一沉,他倒在了她的身上。
第063章
谢钰这一觉睡的很沉, 还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长乐在包间外轻声唤道:“小公爷,已经入夜了。”
谢钰微惊了下,半撑着身子坐起,借着烛火环视了一圈。
屋里的烛焰即将燃尽, 酒菜早已冷却, 一口没动, 屋里的陈设一切如旧, 却不见沈椿的踪影。
他眼皮轻跳两下, 生出一丝不安的预感,问长乐:“夫人可是出去了?”
长乐一愣:“包间的门不曾打开过,夫人难道不在包间了吗?”
谢钰心跳骤急, 他用力闭了闭眼,又问:“整个飞来青洲可有什么异动?来过什么可疑的人?”
长乐道:“并无, 往来的都是饮酒作乐的客人。”
一缕夜风徐
徐吹入,谢钰起身走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