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阶段性固定性行为的,随时能够叫停的,关系存续期间互相具有唯一性的,男女朋友。”
“这么复杂?”
晏在舒反呛:“你怎么不说你自个儿的简单?”
孟揭冷嘲:“你这精力要是分一点出来,可以多修两门功课。”
真的很讨厌了,晏在舒搂住他后颈,再度坐上去:“那你听不听?”
孟揭被她怼着咬了一口,他能说什么,他只能再退一步:“改一下。”
“嗯?”
“掐掉头。”
“那就是……”
被他打断,“是互相具有唯一性的,男女朋友。”
晏在舒愣了:“那不……”
又被他打断,晏在舒的平衡支撑点本来就在他身上,这猛不丁突然被拽偏,整个身体都晃了一下,天旋地转间,后背重压在床面,床垫甚至弹起了一点微小的弧度,但瞬间就被孟揭压回去了,他凑首亲下来,很短促,一下,再一下,亲得晏在舒的骂声都断续。
她说孟揭你也要玩美人计这套了是吗?
孟揭说:“有没有用?没用我们再磨合一下。”
***
他鼻尖上的第一颗汗砸到她锁骨的时候,晏在舒的反应其实还好,那痛感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因为孟揭的吻给得及时,安抚度给得够高,事前准备也做得够足。
这间房间的空调好像跟整栋房子都不太一样,温度格外低,所以晏在舒体感很舒适,甚至被他抱着,由他的体温烘着,竟然还有点儿相互依偎的意思。
就是涨,难以言说的感觉,好比小时候练体育拉伸筋骨,仿佛整幅身子骨都被逐一拓开了。
在前一个半小时里,她都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花头,哪儿来那么多耐心,两个人就挤在这柔软的床上窃窃私语,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没讲过这样多的话。多数还是晏在舒在主导,她说她小腿好凉,说她刘海是不是湿了,说她鼻腔很热腿发软,问他能不能别伸舌头进去,更别咬那。
而孟揭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他夸她,嘴里跟灌了糖一样,讲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好听话。
他夸她脸红的时候好乖,讲她核心好稳,说她像果冻变来的,很……他附在她耳边,讲了一个单词。
特别不怀好意的一个词儿,但他说得格外正经。
那时候晏在舒仰头望着天花板,眼前一阵阵发昏,羞愤又恼怒地盯着他,可那视线没杀伤力,好像跑过整场马拉松,连眼睫毛都耷拉了,看起来简直像在勾着孟揭讲得更坏些,更过分些。
但是孟揭没有了。
接着就听到一阵塑料质地摩擦声。
她睁开眼,一直注视着孟揭,孟揭也看着她,眼神有距离,但距离很快就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
那一瞬间在对视里拉得特别长,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开口,只用眼神攒成丝,若有似无地缠连着,这感觉微妙,晏在舒在这时候意识到一件事,她对这事的理解似乎停留在肢体接触的层面,酣畅淋漓地滚一遭,再干脆利落地退场也就是了,简单又高效。
但孟揭带给她的体验截然不同。
他要跟她接吻,以眼神,以呼吸促成一场黏腻的情绪交互,他要跟她拥抱,在琐碎轻柔的皮肤接触里营造出那种亲密无间的氛围,他还要讲sweet talk,很可恶的是,他要她给反应,如果晏在舒把脑袋偏开了,他就会追着她卡着她下巴亲回来,接着做各种讲起来匪夷所思偏偏他一做又特合情合理的事。
晏在舒轻声叫他名字。
孟揭应,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缓冲,又牵起她的手拢在掌心里,“好乖。”
晏在舒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意识细碎,反应也慢吞吞,孟揭格外喜欢她这样,低头下去:“吻我。”
于是晏在舒就亲了他一下。
他又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你牵我。”
于是晏在舒翻出手,五指一点点挤到他指缝里,皱着眉看看相衔的地方,再看看他,又乖又认真的样儿真是前所未见,他扣紧了指头,把交叠的手摁到枕头旁,俯首,再送进一分。
晏在舒是这时候开始出汗的。
台灯晃了两下,那昏蒙的光影浮在半空中,要沉沉不下,要叠叠不稳,额头凝的汗密密一层,随着接吻的程度越深,晏在舒的眉头也一点点皱得更紧。
“收着点儿力。”孟揭没撒谎,他鼻尖的汗一颗颗往下砸,肩臂全是一片润亮,小臂青筋爆起来了,说话都带着咬牙的劲儿。
晏在舒就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