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南面色凌厉,靠着椅背,“是暗算,还是真相,不重要。熬到今日的位置,你禁不起风波,一场艳闻,击垮你几十年的清白。”
“一个小错,犯一个大错去弥补,不值得。”韩长林平静,“我几十年的清白,女人身上遭了算计,是小事,在原则上栽了跟头,是大事。”
电话掐断。
叶柏南握着手机,朝桌上狠狠一摔。
权贵世家培养的周公子,的确道行高深。
他玩离间计,周京臣玩反间计。
一计比一计精彩。
......
程禧午睡到傍晚,被院子里的巨响吵醒。
她下楼,玄关门敞开,一地的血迹。
老宅的四名保镖挂了彩儿,不是额头破了,就是门牙掉了,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
还有四名陌生的黑衣人,堵住门。
保姆,厨师,抱头蹲在墙角。
“程小姐。”为首的黑衣人看向程禧,“惊扰您了。”
程小姐。
除了叶柏南,人人唤她‘小周太太’了。
“他人呢。”
“谁?”黑衣人问。
“你主子,叶柏南。”程禧镇定。
她知道,饶是叶柏南烧了老宅,不会伤她一根汗毛。
起码,现在不会。
黑衣人扭头,鞠了一躬,“叶董,程小姐猜对了。”
“禧禧与我,是心有灵犀。”叶柏南满意笑,一步步迈入玄关。
“何姨,去泡茶。”程禧使了个眼色,示意何姨联系周京臣,旋即,陪着叶柏南在客厅坐下。
“你直接进来,打他们干什么。”
“他们不允许我进来,不得不打。”叶柏南环顾着老宅,“变样了。”
程禧手心冒汗,表面淡然,“夏天换了家具,贴了海绵。”
他盯着她隆起的腹部,“新的孕检报告有吗。”
“在卧室。”她起身,回屋拿。
再出来,叶柏南脚下卧着一条金鱼。
一旁的鱼竿钩子染了血,鱼不动了。
金麒麟是周京臣的宠物,二十七岁在‘江河园’钓的,养了三年,
“一时有兴致,喂它鱼食。”叶柏南不慌不忙,“不小心钩死了。”
钩子在露台,鱼缸在客厅,相距数米,不存在不小心。
明显是震慑周京臣,震慑周家。
何姨端了茶壶进客厅,“叶大公子是贵客,我泡了古树普洱,平日周老先生不舍得喝,您尝尝。”
叶柏南挪开杯子,不让何姨斟茶,“既然是贵客,女主人不亲自招待吗?”
何姨瞧他,晓得来者不善,赔着笑,“小太太月份大了,医嘱多休息。”
“仅仅是倒一杯茶,不影响她休息。”叶柏南瞧着程禧。
目光炽热,隐晦。
程禧一手托肚子,弯下腰,一手倒茶。
蓦地,叶柏南攥住她手。
厚实的温度,她一僵。
“你不跟我走,我很失落。”
程禧望着交缠的手,“我怀了周家血脉,可以自己去美容院,不可以跟你去,尤其在众目睽睽。”程禧抽回胳膊。
叶柏南又攥住,用力一拽,她前倾。
他眼尾笑纹几分轻佻,几分浓墨重彩的风流,“所以,不在众目睽睽下,可以跟我走吗。”
第361章 他大概率活不成了
男人另一手垫在桌角,护住她肚子。
他眼睛生得冷冰冰,平日脸上笑,眼底却淡漠,像嵌入了两座冰川,此刻,融化成一江春水。
程禧弓着身,不舒服,挣扎。
一沓片子掉在他脚下。
有新拍的B超,有9月份的彩超。
叶柏南逐一浏览,“七个半月了?”
“嗯。”
“个头不小。”
“大夫说,是大头。”
“大头聪明吗。”
程禧琢磨,“大头憨厚吧。”
“周京臣不是憨厚的性子,你也不是。”茶壶的壶口白雾泛滥,遮了他的凌厉,一张脸朦胧温润,“遗传谁呢?”
“我憨厚一些。”她正经。
“不了解的时候,是憨厚柔情;一旦了解,是难搞的性子。”他含笑,“以后认我当干爹,如何?”
“那你岂不是和周叔叔周阿姨平辈了...”程禧纠结,“周家人不同意,我不能擅自认。”
叶柏南一怔,“怎么论的辈分?”
“我喊你干爹,周正修喊你‘干外公’了。”
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
“你认干爹?”
她摇头,“周京臣更不能认了。”
下一秒,叶柏南又是一拽,脸挨了脸,气息缠了气息,比哪一次都近,充满了侵略感,“我怀疑你故意东拉西扯。”他欲笑不笑,“是周正修认我,我可不甘心你认我。二嫁我,倒是不错。”
程禧眼神几分迷惘,几分惧,一霎磨软了他,“禧禧,我建了一幢房子,周围是长廊,石桥和白梨树。春日摘梨花,夏日采莲蓬,秋日酿米酒,冬日赏大雪封山,跟我去参观吗?你喜欢,小住一段日子,不喜欢,铲了它,重新建一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