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腰。
片刻,扬长而去。
天黑,到天亮。
他没出现。
翌日中午,何姨照顾她清洗了身子,正要吃饭,周京臣换了一套衣裤,推开门。
“周公子。”何姨向他汇报,“早晨吃了豆沙卷,杂粮米糊——”
“退下吧。”他打断,吩咐。
何姨清楚这二位大吵了一场,担忧程禧,“禧儿小姐年轻,初次当妈,您体谅她。”
周京臣一言不发。
“您也是初次当父亲,婚姻和育儿需要双方共同磨合,理解的。”
“我让你退下。”他不耐烦。
何姨没辙了,悄悄出去。
周京臣没再提昨晚那件事,端起床头柜的粥碗,慢条斯理吹凉,“明天出院,回周家。”
程禧眼球动了动,“周阿姨同意吗。”
“你怀了孕,母亲会同意。”周京臣舀了一勺粥,“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不乐意回去?”
她知道,周京臣不常在烟城,现在是南、北方三座城市来回跑,分身乏术。何况,她独居已经‘不安全’了,无论是叶家和周家的仇怨,还是他和叶柏南的矛盾,缠成了一个死疙瘩。
叶柏南又‘缠着’她,‘怂恿’她,周京臣不踏实。
“回去登记。”他补了一句。
勺子喂到唇边,程禧含住。
“登了记,是小周太太了。”他笑不达眼底,一股淡淡的寒意,“禧儿,丈夫输了,妻子也输了,夫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拔出勺子,舀了第二勺。
程禧没喝。
“你娶我,是为了周家。”
“一小部分。”他不收回勺子,贴着她唇,“大部分,只是为了娶你。”
她重新躺好,蒙住被子,“我困了。”
病房幽静了一会儿。
被子外,传来周京臣撂下粥碗的声响。
又消失了一天。
何姨守前半夜,零点刚过,周京臣回来了,替了何姨,守后半夜。
他靠着椅背沉默。
程禧睡不着,偶尔望他一眼。
相顾无言。
......
叶柏南比周京臣早一日返程。
澜本公馆挂牌出售了,地段儿好,户型也棒,降价三分之一,直接卖了。
他拎着皮箱,站在一栋洋房的地下室里,“八十万现金,一张七百万的银行卡,保你后半生吃喝不愁。”
保‘你’,不是保‘你们’。
花魁吓得面如土色,跪下,“大公子...求您,饶了我的孩子。”
“我饶你的孩子,你回报我什么了?”叶柏南不疾不徐,挪了椅子,坐下,“你主动找我母亲坦白,背叛了我。”
“可叶太太是您的母亲——”
“我母亲,也不能阻碍我。”他笑着。
花魁只觉得如坠地狱。
“几个月了?”
“不足五个月...”她颤颤巍巍。
叶柏南估算着时间,“差不多验出男女了。叶家缺女儿,父亲重病在床,若是女儿,他一定开心。”
花魁头皮发麻。
“收拾行李,准备出国。”他起身,走出地下室。
保镖在楼梯旁恭候。
“做手术,送到缅甸北,自生自灭。”
叶柏南交代完,迈上楼梯。
叶太太在客厅喝茶,“你这么着急请我过来,什么事?”
“您的老相好,录了一段对话。如今,在周京臣手上,威胁我。”
第262章 回周家
叶太太脑子‘轰隆’炸了。
“我给叶嘉良下药,给叶氏集团洗钱,每一句,录得清清楚楚。”叶柏南气定神闲,坐在叶太太对面,焚了一支烟,“您不舍得老相好,他倒是舍得您利用您。”
叶太太手一抖,茶杯摔在脚下,四分五裂。
“出乎意料吗?”叶柏南吸了一大口烟,“您不姓叶,不在乎叶家和叶氏;可周淮康姓周,他不在乎李韵宁和李家,在乎周家和周京臣。您以为我这个只有血缘,没有情分的私生子,他在乎吗?”
叶太太红了眼眶。
她越是失态,叶柏南越是痛快,自己猜对了人性,赢了这盘棋局中的所有人。
“如今,周京臣威胁我,一则,撤出李氏集团,二则,远离程禧,放弃举报周淮康。”叶柏南不屑,“我筹谋了三十二年,凭什么撤出,凭什么放弃?”
烟雾熏缭,叶太太视线里,他是模糊的,莫测的。
“老叶的情妇...”
“缅甸北,你了解吗?”叶柏南靠着椅背,翘起腿,悠闲从容,透着一抹毒辣,“那边的产业园区缺女人,尤其是漂亮丰满的女人。”
他轻描淡写,如同谈论一只鸟的结局,“既然她选择背叛我,我没必要手下留情。我一向大方,下属跟着我,物质,地位,我不吝啬;一旦中途换主子,我的惩罚方式,也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