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有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这些年我仍然与李邮保持着联系,比如交流一些美食或旅游打卡圣地,他也因为我的建议有了些灵感,将手底下的产业都改造了不少。
现如今他的产业已经不止滑雪场和一家民宿了,据我所知他已经拿到了开办五星级酒店的资质。
他曾不止一次地邀请我再次前往验收他的创业成果,食宿他都全包,可那时我深陷于一种巨大的迷茫中,实在无心出门旅游,便也多次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婉拒了他。
但如今我辞了职也有足够的存款,是时候去再见他一面。
当然不可能让李邮替我将所有费用全部包揽下来,毕竟谁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友情价格倒是可以笑纳。
除夕当天,我踏上了旅途。
长途列车在慢慢行驶出青城地界,与每一节铁轨碰撞时都发出固定频率的震动。
列车员推着小推车行走在过道间,她在喊:瓜子花生方便面充电宝。
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我也坐在这样一个靠窗的位置,眺望着远方纷扬的雪,畅想着没有秦照庭的未来。
殊不知当年一般无二的世界已经换了一轮模样。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听的王菲的《暗涌》,好有感觉的一首歌wwwww
第97章 言知,毕业快乐。
我与李邮约定要入住他的民宿,打车来到时就远远地看见前台处有个身影,时隔两年我依然能一眼认出那是李邮。
他还是在那民宿的前台等着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是个极健谈的人,哪怕是这么久了才再次见面,他也丝毫不同我见外,天南地北地同我扯着,我那一点点生疏和局促感很快被他驱散干净。
来找李邮过年是个不错的决定,他这几年事业蒸蒸日上,经营的民宿多了几家分店,如今基本是全年无休的状态,过年又是旅游高峰期,因此白天他是没有时间的,不过我可以约着他晚上喝点啤酒点个宵夜。
虽然我大部分时间还是独自度过,但我每天见他忙得晕头转向,觉得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充实。
他好像父母很早便去世,因此到了除夕夜那晚也没有回家去。
他给手下的员工都放了假,民宿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楼上房间亮灯无声,楼下只剩下我和他。
简单炒了几个菜,我和他坐到一起便是一顿年夜饭。
天地如此广阔,有知己好友坐在一起畅谈也是一种团圆。
李邮好似对于这顿饭不太满足,饭后又要拉着我出去觅食。
可是大年三十哪里会有店铺开着门,整条街黯淡得像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黑洞。
我犹豫着想将李邮拉回来,反被他拉着出门了。
街上果然如我所想那样,冷冷清清,两年前新开的那家蛋糕店也打了烊。
李邮带着我在大街上游荡,在我思考月黑风高是否有必要劝说他打个导航回去时,竟然真让他找到了一家开门的宵夜铺。
那是一家开在路边的大排档,老板是卖烧烤的,作为整条街唯一一家开着的宵夜铺,即使人流量不高,生意也红红火火。
说来有意思的是,别家在除夕夜菜品价格都要上调,这里的老板倒好,拉了横幅全场菜品八点八折。
李邮和我找了个靠窗的空桌坐下。
他今晚兴致不高,我猜测他是因为看到那么多人阖家团圆的模样,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家人。
语言是薄弱的,我没有办法安慰他。
他正望着远处的烧烤架出神。
“言知,你有没有过一种在陌生人的身上找到熟人影子的经历?”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有这么一问。
他眼中泛着些碎光,虚虚地用下巴点了点烧烤架的方向:“比如那个老板,就很像我一个故人。”
所谓故人,都是不好给出具体形容与定义的人。
老板端着烤好的韭菜走来,在他抵达前我尚且没思考到这一层面,已经脱口而出:“像你以前的男朋友?”
李邮眼中闪过惊讶,“你……”
老板将烤韭菜放下走了。
“你忘了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时间过去两年,我也有些忘记了个中细节,只依稀记得,当年的我做下过李邮有前男友的判断。
“那可能是我忘了,”李邮勉强笑笑 ,“我很少和人说起这些。”
“你试过吗?”李邮撬开啤酒盖,里面的液体起泡翻涌,他又对我说,“虽然长得像,但你知道不是一个人。”
“试过。”还试过好多次,只要我看见的那人有着相似的肤色,相似的背影,甚至是相似的步态,都能让我想起他。
将人错认是不太理智的事,不过我仍理性地对李邮说:“眼花是正常现象,应该所有人都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