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寒捉到一丝灵感,又晃了晃头脑。
越应扬给他稳住,问:“怎么?”
“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怀寒嘶了一声,顾忌隔墙的两位神仙,愣是没再出口。
越应扬耳朵微动,听到了轻细落帘声。等了片刻,握住怀寒的手:“好了,去吧。”
怀寒正巧和药神尘已的化身面面而过,还算恭敬地弯了个腰。
跟个小花低头似的。
尘已不言,也未动,脸色古怪,半笑不笑的,便离去了。
怀寒带着疑惑,又坐到却世帘前:“天帝,你还好吗?”
有淡淡药香飘动,怀寒嗅了嗅,竟分辨不出其所掺杂的药引。
却世声音稳了许多:“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啊?难道刚才的打趣真的被偷听到了?
怀寒佯装正直:“我可没笑,这是担心您的身体。如何受的伤?怎么一回事?是何人所伤?”
噼里啪啦乱问一通,全天宫怕是也没几个仙敢。
过去怀寒面对天帝还是个小怂花,如今,却大不同了。
他紧拽着越应扬的手,预备着若是天帝还拖着伤体起来打他,他便丢了妖王过去,赶紧躲起来!
隐隐能见,帘内的天帝还真的抬了抬手。
怀寒不禁后退半步,越应扬眉梢扬起,站得靠前了些。
却世重叹口气:“此事,无需你追究。”
越应扬瞥了一眼怀寒,淡淡应道:“我们这就离开。”
怀寒还没懂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抑或是不谋而合了,就被晕乎乎揽着走。
却见药神身影由远及近,又回来了,立在门口,目视前方,却似乎越过了怀寒,直向远望。
怀寒也站定,微翘嘴角,想多蹭一出好戏。
药神走近,两指互夹举起:“凶器。”
分明空空如也。
却世声音闷道:“放下。”
怀寒还眼巴巴地瞧,满怀疑容地瞄身旁的妖王。
不知为何,越应扬忽然动了妖力,面前金光大发,连同唇上的妖纹都闪的慌。
怀寒被晃到灼目,又往药神的手看去。
金光遇到阻碍,凝成一条长长的丝弦。
这弦大抵是琴弦,本身通透到近乎无色……
怀寒凝住了脸色,他的猜测,和近日的经历,也如珠弦一般串联。
这种琴弦,可能是集天材地宝,工匠打磨出的华而不实的宝弦。
也可能是乐神的弦。
第29章
是乐神遗留的旧弦,袭击重伤了却世。
怀寒想到这里,心中便已猜想出数个阴谋了。
刺客和却世有仇是一定的,但和乐神又是何种关系?
是旧还是仇?
若循着这次的蛛丝马迹,能探究当年的真相,怀寒也不会置之不理。
他要问的还有很多,都是尘封的史诗。
“天帝。”怀寒却背对却世,一步步走向药神的化身,指了指那透明琴弦,“他的琴,我见过。这回的事,带我一个?”
夹在两神一妖王之间,话说得还这么从容脆落。
怀寒也真是天都不怕地不怕了。
“怀寒仙君,胆子大了不少。”却世声音愈发地轻,帘后的手微微抬起,“若能捉到,赏你。捉不到,押你。”
押?
还是一贯没有多余解释。他说的话,听着便好了。
越应扬侧扬起头,傲视帘后的天帝,面容不大愉悦。
怀寒闭了闭眼,给自己打气道:“可以!”
药神尘已收了弦,讥笑道:“你还会压迫一个小仙了,真丢面子的。”
却世从容道:“他的琴,他见过。”
是说怀寒本就和乐神有旧,既然自行想插一脚,那也别怪赏罚加身了。
高天巍宫里,处处漂浮紧张的彩云。
殿外有天将忽然来报备:“已将出入者全部排查,除今日鬼客降临外,天门阵前无异动。”
却世复问:“一处也无?”
“一处也无。”
这代表着,整个神鬼盟誓前后,又到现在,无一仙灵出入。
也许行刺者,本就在天界之中。
又或是潜伏太久,但无论如何,并未离去。
天将离去,一定会将天宫再度封锁,连飞絮都飞出不去。
但刺杀者如此手眼通天,真能被锁住么……
正想着,越应扬以指尖敲了敲他的肩膀。
怀寒抬头,双眸在凝思时显得更加灵动。
越应扬道:“乐神旧宫。”
“正要去呢。”怀寒眯眼笑了笑,又往帘子后看去,“天帝,真的一点没感应到弦杀的方位么?”
到了此时,却世关于刺杀前后的状况,一句话都没说。
就连怀寒问了也没说,安静地躺着。
药神尘已拂袖离去,顺口答道:“操弦之手,无形却四面八方。哼,但他知不知晓,我们也不知晓。小花仙,可以告知你。这弦杀,未必伤得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