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桉对上他的目光,说道:“我无碍,你们按原计划处理。”
此话一出,水潭忽的涌起,那条巨大的乳白虫子从水中钻出,猛地扑向岸边。
它的身形似蛹,白色环装,一节一节的,足足有两个水潭那么长,蛹下生足,无数的触角黏腻着银丝,众人爬去。
它的嘴不断吸食着地上纤细的肉虫。
其中一人一剑插进它的身躯,再拔出时,血浆迸发,沾染到他的面部瞬间溃烂溶解。
“别拔剑,跑。”
覃桉招呼众人离去,一道剑气袭来,瞬间将它的身躯斩成一半。
肉虫从中间断开,血水迸溅,众人的双足被血水灼烧,瞬间倒在血泊中。
覃桉上前一步,顾不得灵炁是否会泄露,阵法大开,所及之处变得虚无。
还未展开,便猛地被打断。
覃桉被反噬吐出一口鲜血,法链栓起众人,想将人拽出,叶满倒在药水中颤着伸出一只手,烧了半边身子。
“走。”
江澈从顶上一跃而下,御剑而起,拽着覃桉连带仅剩的人离去。
剑在空中无法承载重量,再加之灵力不敌,只是略过那片药水,便径直掉到在了更深处。
覃桉撑起身子,抬头看向空荡的药缸,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半个身躯都歪倒在药缸中,忽的抬起头。
对上他的脸时,覃桉与江澈面面相觑。
二人都记得,长庚在乾溪镇已经死去,现在却完好无整的出现在众人跟前。
后方的剑意忽闪,覃桉将众人往后拖去,在地上划出一道结界。
柳泽清提着剑从后方走来,一步步的向众人踏去。
他的腿被细长的白虫啃食,药人的身躯还未完善,此时还有虫子从腕中钻出。
一道狠急的笛音长啸,长庚和柳泽清朝众人杀去,此时的药人已不是插颅针那么简单。
覃桉同江澈拔剑而去,符纸离火炸开,火舌舔舐着,长庚的左臂被燃烧,忽的清醒。
“你...”
刚说出一个字,他的头颅就被柳泽清斩断。
火势蔓延,笛音愈来愈裂,烟雾中,覃桉看不真切,一道压人的剑意袭来,与江澈的剑意相撞。
此时几十道剑刃飞来,覃桉仰首躲去,手悬在空中来不及规避,右掌被猛削去半截,啪嗒一下落在地上。一时血花迸溅,覃桉忍不住闷哼。
疼。
她的手忍不住打颤,缩在了袖中。
江澈剑气扫过烟雾,一剑将柳泽清对半砍断。
烟雾散去,就见被斩成一半的柳泽清,扭动手脚,凭借细长的虫子飞速在地上的爬行。
江澈欲再次拦腰斩过,却被暗中一道碾压的气势径直击飞。
这剑气竟在大成境上下浮动。一个药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道。
火势还在蔓延,江澈给谢楼传送消息,一时间众人涌下,将仅剩的人带了出去。
大火烧了半边天,覃桉的右掌止不住的滴血。
“可有伤着?”江澈问她。
覃桉摇头,示意将伤员先带回去。
火欲烧欲烈,那只被斩断的肉虫,吐出虫卵,化为一簇簇红色的蝴蝶,带着那半截手掌,像是有意识般涌向暗道,带给千罂粟。
她捏着那半截手掌,扯去一根小指直接塞进嘴中,咀嚼着。
*
山脚下,医馆。
万禾清早已在栈中等候,在见到被抬进来的人时罕见的吓了一跳。
她看向覃桉视线落在她半边血渍的衣物。二人对视,视线穿透她的右掌,覃桉没出声独自去了一旁,止血。
一时间医馆忙碌,药味蔓延刺激了覃桉的神经。
她独自褪去外衣,看向自己血淋淋的右手。
白皙的手背只剩半截,剑意横切,空荡荡的手掌只剩下一根拇指,偏偏还给她留下一半截手掌加那一根手指。
没事,还有半截手掌,除了丑些,倒没伤及要害。
左手也能用。
她这么想着。
“万医师,这边无法止血,伤口溃烂。”
覃桉拉开拦着的布帘,向那床边看去。
叶满躺在医床上,衣物破败,连同那张白净的脸,身躯也烂了半边。
因为那东西的侵蚀,虫卵遗留还遗留在体内。
万禾清正拿镊子一个个的将其挑出,剔肉。
她的动作很是小心,但叶满的嘴角还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睁开眼,在发觉覃桉在注视着他时,又不好意思的将头扭了过去。
江澈众人安置好后,又拖着身子带谢楼去那石楼处理后续,扑火,火势不能一直烧,不然整座山都会遭殃。
晚间,覃桉又随江澈,谢楼入了那山窝,由于没有尸骨,也无法赶尸回乡,只能将骨灰散去,为他们超度。
在覃桉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