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淑也低头,酒香从杯里缓缓飘来,她没喝,卫音醉了,那一夜是不是便能相安无事了?在她还想着些事的片刻,卫音将她手里的酒倒入了她的口中,吕子淑不停的咳嗽,“你干嘛?”
卫音露出一脸迷惘,“当然是让娘子把酒也喝了,和和美美。”
酒里有什么,吕子淑不知道,只是眼前的人影变得渐渐模糊,她想,自己果然不胜酒力,希望那卫音也能快些倒去,吕子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拍着自己的脑,希望自己清醒一些。
只是,吕子淑看不清了,手被轻轻拉住,有人在靠近,唇被 含 着,人好难受,吕子淑想哭,那种情绪一出来,嗓子里便发出一声一声的低yin,若是认真听,大抵能听清,“月娘……月娘……”
卫音笑,将身子压上去,脸上的笑变得有些邪魅,“果然还是个孩子,这时候还喊着娘,夫人,我会让你 舒 服的……”
“好 疼阿,月娘……”
小院里,月娘从酒楼里给自己买了壶好酒,此时一个人坐在小院里,院里前几日被她放置了一顶小桌子,最近的时日,她总是喜欢坐在那处。
一壶酒,一轮明月,一地荒凉,一片寂寞。
月娘抬起头,那日乌云大抵生了气,将月亮挡了个严实,夜很暗很暗,暗的没人能瞧见月娘的泪,遥遥的,可以听到远处有锣鼓声喧的欢腾声,整个城池都是那般快乐,他们因这一年再无赋税压力而快乐,他们因今日是他们二公主的喜庆日子而快乐。
月娘也举杯,对着瞧不见的明月,轻轻的说:“新婚快乐。”酒喝得有些急,她咳嗽起来,咳着咳着,那呜咽声从喉梗处偷跑出来,月娘将头埋在臂弯里,酒杯落在地上,远远的,可以看到她的肩膀在剧烈的抖着。
徐果参加完晚宴便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这个光景,原本的焦急在此时显得无足轻重,她停在小院外,看着那背影,也抬起头。
滴滴答答,雨滴落到徐果的眼里,一滴两滴,徐果忙往月娘的那处望去,此时的月娘正蹲在那桌子旁,半跪着,不知在摸索什么,很快,她拾起一只酒杯,轻轻的拍掉上头沾染的泥土,另一只手在一旁的凳子上撑了一把,让自己站起身。
也没有回头,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顺势将那壶酒拿起,雨更大了,那衣摆有一些黏在那凳子上,月娘用拿着酒杯的手轻轻兜了一下,身子转回来半个,视野很模糊,但依然瞧见了院外的徐果,她轻轻抬起头一些,对着徐果,露出她所能的,最大的微笑。
徐果此时撑着伞,忙走过去,帮她打着伞,另一只手顺势拿起那酒壶,声音低低的,“进去吧。”
月娘看了眼那酒壶,复又抬起来,说“嗯。”
两人进屋,特别是月娘,人都已经湿透,月娘将酒杯放到中间的桌案上,又回身来拿徐果手里的酒壶,徐果退了半步,那酒壶握在手里,“你先去沐浴吧,这淋了雨,若是生病,便不好了。”
月娘的手捞了空,手指在那虚虚的握住,唇轻启,“好,我先给您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您也淋湿了。”
徐果将那酒壶放到桌上,转过身,轻声说:“我刚打了伞,只是湿了鞋子,无事的,你先去吧。”
“好。”
一时无话,月娘轻轻的一杯一杯的饮着手中的酒,门外雨下得很大,原本月娘坐着的地儿也已经完全淹没在雨幕里,徐果转过头看她,“若是那般在乎,为何她在的时候,你不告诉她?”
月娘又饮了一杯,轻笑,“公子,月娘的在乎,不值钱。”
徐果眉头紧皱,月娘瞧了,便递给她一只杯子,“公子也喝一杯?”
徐果摇头,“我不喝,待雨小了,我还得回府。”
月娘收回手,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那月娘便自己喝了。”说着,将酒往徐果那方向伸了伸,“谢谢公子今夜特地过来,月娘谢过。”
徐果看看她,想着吕子淑,又想着吕野,自己的心也开始莫名痛起来。
“公子不必将自己与我做比对,我们两,并不相同,”此时月娘依然看着外头的雨,顾自继续说,“月娘这脏身子,入不了礼堂,盖不了红盖头,公子不一样,您身家清白,如今还当朝为官,我们,远远不同。”
“月娘……”徐果有些无力,不知该怎么宽慰对方。
“我没事,再大的风浪,也不过是一夜的狼藉罢了,公子不必担心。”,月娘转过头对着徐果笑笑,“到了明日,天会晴,那日头升起,便又是新的一日了。”
站起身,“这雨小了,公子早些回去吧。”
徐果跟着站起,“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