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疼,年幼时烙下的偏头痛在此时发了作,像是有个壮汉在脑子里拉扯着,疼,眼睛也疼,心也疼,她一直觉得,吕子淑对她也许不是爱,而是占有欲,那种无法属于的占有欲,可是,太久了,那般体贴,那般嘘寒问暖,她是个女子,一个一直在经历苦难的女子,怎么能经得住那般的柔情似水。
也不知何时开始,梦里的徐果变了模样,那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她长得是吕子淑年幼时候的模样,她会站在自己身前,嚣张的说:“美人,抬起头。”梦里,月娘会羞怯的不敢动,便会有一个折扇抵在她的下巴上,头抬起,那脸便变成了如今吕子淑的模样,漂亮,英俊,带着独有的跋扈。
而便是刚刚,那个跋扈的人将她心里的伤疤狠狠的揭开,好疼啊,月娘将身子微微弓起,眼睛复又闭上,本就是个梦,大抵,只是好梦变成一个悲凉的梦罢了……
那一夜,吕子淑没有回宫,她走出那房门,在小院的一隅坐下,眼前的种种都是月娘的影子,那个翻土的月娘,那个缝制衣裳的月娘,那个扫地的月娘,吕子淑轻轻抬手,身边的锄子杆上圈着厚厚的一层布,女子力量本就小,再加之皮肤相对细嫩,月娘便在锄具上都做了保护。
吕子淑的手触到那布,便像是月娘盖着她的手一般,手里的茧轻轻的摩搓着她的手背,有些痒,有些疼。
夜慢慢过去,到了天亮,她便要去她母妃那,告诉母妃,她愿意,愿意嫁予卫音,做他们家族的助力。
吕子淑抬起头,那太阳已经偷偷探出了些头,她对着太阳笑笑,“天,亮了。”
几日后,卫府
“卫音,”卫大人疾步往屋里赶,声音很响,今日卫音轮休在家,他于是早朝一结束便往家里赶。
卫音听到父亲的声音,忙从里屋走出,“父亲,有何事。”
“哈哈”卫大人大笑,“好消息,刚朝上皇上提了你与二公主的婚事,你应该不日便能收到赐婚。”
“那孩儿便谢过父亲。”卫音的脸上也露出得偿所愿的表情,他退开半步,躬身作揖。
卫大人将双手在卫音的肩膀上重重拍打了两下,“为父一直知道你心怀大志,但如今这世道,便是想出头,也得有立足之本,为父便是你这基石,但往后如何将卫家更盛一层,便要靠你了。”
卫音挺直腰板,肃然的说:“怀阳王如今得胜而归,二公主定是欣喜的,儿臣会准备一些礼物,去恭贺熹妃娘娘和怀阳王,还有,我未来的妻子。”
“嗯,这些琐事你安排便是,”原本的情绪如今稳定了一些,卫凡卫大人走到自己的主位落座,桌上有原本备好的茶点,卫凡喝了一口,此时他才眼神悠远,轻轻说:“我们卫家,终也是入了这谜团。”
卫音站在那,看着自己的父亲,作揖,“我们卫家,以皇上马首是瞻。”
“你知道便好。”卫凡看了儿子一眼,轻轻说道。
二公主的婚事不日便传得满城风雨,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之一,未来的夫婿又是当今榜眼,卫尚书的嫡子——卫音。
酒楼里,门庭若市,几人在那聊天,
“二公主和卫小大人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你说得像是见过二公主一般?”
“前几年皇上带着大公主二公主去祭天,大伙儿都瞧到过啊,是很美很美。”
“卫小大人也长得极俊俏。”
酒楼的一角,月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第45章 一夜狼藉
二公主与卫音的婚礼在一片叫好声中举行,皇宫太久没有这样的盛况,皇上更是昭告天下,免赋税一年,福泽天下,黎民百姓无不为之雀跃,更是对二公主与卫音卫大人,感恩戴德。
那日,宾客满座,皇宫里的送亲,卫府的迎亲,所有的事都做得井井有条。洞房花烛夜,卫音喝了许多酒回到屋内,“夫人,我回来了。”许是屋内是公主,也没人敢来闹这个洞 房,所有丫鬟婆子也在完成仪式后纷纷退去。
屋内,那大红蜡烛摇曳生姿,卫音坐在桌子旁,瞧着依然盖着红盖头的妻子,顾自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步履蹒跚的走近,拿起边上的一个金杆秤,红盖头被轻轻的挑起,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便在眼前,只是那张脸似乎并不因如今这婚礼而感到任何快乐,吕子淑的眼睛通红,唇紧紧抿着,“夫人?”卫音轻轻的叫了一声。
卫音有些醉,似乎不能明白她夫人此时的状况,他转过身,从桌上拿起合卺酒,递给吕子淑,“喝了合卺酒,和和美美。”说着,将吕子淑的手轻轻绕过自己的臂弯,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吕子淑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红红的,唇边含着笑,竟是那般无邪。她听说人,卫音自小便是聪慧过人,更是因嫡子身份,得到府中最大的宠爱,大抵,这样的人,便是最快乐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