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晚上将睡未睡之时,她听见白玉堂把什么东西带进了厨房,回到她身边的时候身上有一种铁锈的味道。
“你要给我看什么。”木苑子抓着书桌的桌沿,低着头,不自觉地往书桌的方向逃离。
“你会喜欢的。”白玉堂说着打开了电脑,又将木苑子更往自己的怀里拉,她只当木苑子是觉得这么坐着不舒服。
显示器来到桌面,白玉堂切换到那间囚室的画面,一共有四个,最后白玉堂选了一个正对尹伊人和沈安心的。
画面中两个女子依偎着,紧紧抓着彼此的手,努力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那是……”曾经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金发女郎和已经孕肚初显的女子同那间卫生间里的身影重合,瞪大的眼睛还是飞速地转动,大脑因为缺氧没有已经没有办法思考。
白玉堂把她揽在怀里,轻嗅她的发丝,“我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只能今晚解决掉她们了,明天你再补觉,好吗?”
听到“解决”这两个字,木苑子想起之前那几具尸体,猛然回头,“你要杀了她们!”
“之前的人……也是你杀的?!”她惊慌失措,不可置信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可其实早已在心里暗暗下了定论。
“是的哦,开心吗,今晚你所有的仇恨和痛苦都会结束。”白玉堂眼眸微眯,淡然道。
木苑子微张着嘴,似乎那些死人又找了回来,他们的死根本就不是偶然,是她害死了他们。
她咬紧了嘴唇,面部肌肉紧缩在一起,痛苦地同白玉堂对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怎么了,不是很好吗,你再也不用痛苦了呀。
他们是伤害过我,可他们罪不致死啊!
你在开玩笑吗,哈哈哈哈,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圣母啊,你早就想让他们死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还有些害怕,但现在……他们都死了啊。
死了又怎样,这两个人也得死,她们根本就不配活着!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嘲笑和欺凌生病的人,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自尊心罢了!
不,求你了,停下,别说了,啊啊啊。
一时间脑壳嗡嗡作响,木苑子不知是喜是悲,眼眶超载的眼泪终于还是溢了出来,慌乱中,她只能尽可能地捂住自己的嘴,以保留最后的尊严。
白玉堂看见木苑子哭了,,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两张餐巾纸赶忙给木苑子擦眼泪,又轻声安慰道,“怎么了,太开心了?”
“别怕,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第一次见木苑子,白玉堂就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跟当时要瘫倒在二楼楼梯口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并非生性凉薄的人,但确实比正常人要少些感情,所以极少会哭。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哭过。直到后来看见木苑子她的内心有了莫名有了一种悲伤的感觉,那种隐隐的痛,与自己当时的撕心裂肺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那时起,她不断想从这个人身上汲取情绪,直到完全想跟这个人的情绪同步,直到完全割舍不下这份感情。
可在木苑子眼中,这份感情却是可怕的,就像地狱里的恶魔偶尔会放出的诱饵,然后那根钓线就会缠住自己,直到她完全无法动弹,然后把她拖进地狱。
她感到害怕,但是她没有办法,至少现在没有,她自身尚且难保。
她始终觉得,昨天白玉堂可以杀了那七个人,今天可以杀了这两个人呢,那明天呢?
也许又一天,自己也会死在她手里。
“白玉堂,你打算这么杀死她们,你像让我目睹这一切吗?”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认真思考眼前的事。
无论明天如何,今天自己必然会观摩这场屠杀,那么,不如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将在这里目睹第一场审判。”
什么意思,第一场?还有第二场吗?
白玉堂或许与从前一样,早就猜中了木苑子心里的疑惑,但是今晚时间不等人,说不如做啊。
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只用过一次的遥控器,那时囚室刚刚建好,她自己还进去体验了一番,在确认无误后,她给建造囚室的工人们转了账,还附带送了个催眠就打发他们走了。
白玉堂按下一个圆形的开关,屏幕里的世界瞬间有了光。
金发女郎的哥哥是个基督徒,自然免不了在她耳边叨叨《圣经》。随着光线充满了这个房间,她想起了《圣经·创世纪》里的一句话:“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圣经》里还说什么?
神是否说:“要有声音”?
好像没有。
没关系,恶魔说:“要有声音”,于是在恶魔按下另一个按钮后,就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