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九五之尊,竟然对几个民间术士如此客气,弄得几人诚惶诚恐,赶忙跪下:“圣上,贫道一定竭力尽能。”
煌煌金殿内,摆满了香油灯,豆大的火苗明明灭灭,细看会发现香油灯的形状像极了某个阵法,柳尘舒就躺在阵法中,这一切看上去很诡谲。
几位术士只是拖延了咽气的时间,想要把人救活,还得靠太医将毒给逼出来,之后再好好调养身子。
柳尘舒躺在阵法中,被灌了数碗黑乎乎的药,可能是药实在太苦了,喝下去没多久,所有的药都被吐了出来,还带出一些凝结的黑色血块出来。
如此反复了数次,直到吐出来的药中没有血块才算完,在这期间柳尘舒曾睁了一次眼,但很短暂,刚睁开就又闭上了。
“圣上,大臣们都在资政殿候着,您要去一趟吗?”小吉子红着眼走进来禀报。
外面有一大堆的烂摊子等着去收拾,可容昇没有心思处理:“叫他们都回去。”
“是。”小吉子退下时,抬头看了看首辅,见首辅脸上还有血色,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整整三天三夜,容昇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寝殿,也没有合眼睡过,一直守在榻前,怕柳尘舒一个不注意就咽气了,所以要时刻盯着才放心。
到了第四日,柳尘舒体内的毒素基本清除干净了,面色重新变得红润,恢复了生气,看着像是在酣睡般。
容昇终于肯放心合眼了,依偎在柳尘舒身侧沉沉睡去,谁都不敢打扰到他们。
傻乎乎的小吉子,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圣上不恨首辅,不仅不恨,反而爱到了骨子里,难怪圣上总是作死地去调戏首辅,还偷拿首辅的亵裤,回过头一看,所有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小吉子这么傻都明白过来了,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了,朝廷大臣为了这事焦头烂额,尤其是发动政变的那几位大臣,他们现在是人心惶惶,柳尘舒要是活下来,肯定饶不了他们,而柳尘舒要是死了,圣上肯定饶不了他们,这是怎么个事啊这。
孙渊毋庸置疑是最上火的一个,急得嘴边起了个燎泡,一说话就疼,只能边说边捂着嘴:“嘶…眼下如何是好啊,圣上一心扑在那奸臣身上,若是奸臣用甜言蜜语哄骗圣上把政权再度给他,那咱们这次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王知唤比孙渊还着急,在房中来回踱步:“早知柳尘舒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咱们应该趁圣上年幼时就动手的。”
曹子尧叹道:“我瞧圣上的心,一早就黏在他身上了。”
仔细一想还真是,圣上小时候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成天跟在柳尘舒屁股后面跑,只是那时候他们都没多想,还觉得圣上理应恨着柳尘舒,但他们忘了柳尘舒有着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圣上心智不成熟,很容易就会被那张脸蛊惑,怪他们发现得太晚了,也怪柳尘舒实在是太奸诈了,竟然勾引圣上。
柳尘舒安详地躺在龙榻上,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容昇成天守着他,一开始担心会把他弄坏,所以不怎么敢动他,怕一碰就碎掉了,到后面见柳尘舒血色越来越好,跟常人无异后,便起了点歪心思。
柳尘舒也就只有现在这种时候最听话,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拒绝他,这怎能不让他心动。
第51章 论功行赏
柳尘舒如同一座精美的玉雕般,静静地躺在龙榻上,青丝铺了满床,皮肤白到近乎透明,散发着莹润透亮的光泽,现在这一动不动的样子实在很像假人。
容昇伸手,用手背在柳尘舒脸庞上轻轻抚摩,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肤虽然如玉般光滑,但却不像玉那般冰凉,是有温度的,这一点让他觉得无比踏实和安心,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感,远胜肌肤之亲带来的快感。
“相父,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迷上你的吗?”容昇的眼神炽热得像是烙铁,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柳尘舒的眉眼、鼻梁、唇瓣……目光经过之处都被他打上了烙印。
“有次晨起,无意间看到你在院中练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我被你吸引了,从那以后我每日清晨都会爬墙,坐在墙头上看你练剑,一年四季你都在那,我也一日都不曾落下,虽然拜你为相父,但我一直怀有僭越之心,我的确是个非常贪心的人,我想要你的全部,可你服毒时那般决绝,柳尘舒,你心里有我吗?”
容昇想到柳尘舒服毒之时,毫不留念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怨愤和无力。
柳尘舒活着就只是为了复仇,其他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棋子罢了,包括容昇也是。
容昇本以为自己已经走进柳尘舒心里了,毕竟柳尘舒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他了,但实际上柳尘舒是有了赴死的念头,才会把过去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