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笑着没搭腔。
“都安顿好了?”谢挽秋拉着她问。
林眠点头,“谢谢妈。”
她是真心感激公婆。
能同意她大年初一去祭奠,全然不忌讳,裴教授夫妇心胸与涵养确实不一般。
“放宽心,往后都是好日子,啊。”
“……”
“长辈不介意,你热孝在身,还没有一点避讳。”温慈边刷手机边嘟囔。
言外之意是指责林眠跋扈不懂事,做事蹬鼻子上脸。
她拿靠垫遮住小腹,嫌弃地打量林眠,生怕被冲撞了。
这边,勤姨端来果切,搭眼觑她。
为什么老大媳妇总针对老二。
谢挽秋摆手,“咱们家不讲究这个,都是学医的,不用避忌。”
林眠听出婆婆潜台词,顺着往下表态,“我听您的。”
温慈不依不饶,“就怕是阳奉阴违吧。”
她咯咯直笑,“咱们家这些年哪儿上过社会新闻呀,还是娱乐版头条……”
“诊室围着不是病人是狗仔,倒反天罡,多有趣儿呀……”
“……”
考虑到大哥,林眠咽下话头,不想与人争执,她悄悄拍了拍婆婆手背。
岂料,谢挽秋突然起身,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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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陡然尴尬。
林眠深呼吸,视线冷不丁与温慈相撞。
金石之声,倏地破开。
不远处吧台。
谢逍正和裴遥聊天,见母亲倏地离席,目光遥遥望向温慈,目带审视。
他转身侧坐,长腿一伸,明明在笑,眸中却渐次生冷。
当着他面挤兑林眠,温慈怕是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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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姨缓和紧张,“小温,你对吃最有研究,来帮忙看看这道菜呀。”
年初一不能吵架,先把两人分开再说。
闻言,温慈把靠垫一甩,仰面哂笑,“真当自己是半个婆婆了?!”
裴家如今是不把她放眼里了。
一个老佣人,居然敢明目张胆指使她。
这话一出,勤姨顷刻下不来台,尴尬搓着手进退两难。
裴遥要冲过来,谢逍拉住他。
“……”
林眠站起来,添上笑,自告奋勇道:“我也会吃,就是不会做,您顺带手教教我,回头我好和谢主任PK。”
少年失恃,家庭变故,造就了她的高敏感,总能轻易觉察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
“只一条,您千万甭嫌我笨。”
“你要是笨,我看啊这屋里就没聪明的了……”勤姨松口气。
话里有话。
后头,适时传来熟悉的笑声。
温慈嘴一撇,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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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别走!我话没说完呢!”谢挽秋叫住林眠,示意勤姨让她坐下。
她手捧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快步走下台矶,霸气挥手,“来!这是给你的。”
见状,谢逍和裴遥对视,心照不宣,忙跟过来坐下。
盒子内装何物,兄弟俩心知肚明。
温慈眼底掠过一丝惊愕,双手攥紧,显然,她也知道装的是什么。
谢逍坐在林眠身旁,手自然搂着她腰,嘴角漾起弧度,笑道:“谢老师破费了。”
谢挽秋纠正:“破费什么!儿媳妇每人都有。”她打开盒子。
好家伙。
林眠倒吸一口凉气。
温慈后槽牙紧咬。
什么叫儿媳妇每人都有,明明她没有!
第249章 看来,我直觉不太行
一串翡翠项链,扣头配两颗红宝石,通体108颗。
帝王绿。
“先戴着玩儿,有好的咱们再换。”谢挽秋顺手将项链挂林眠脖子上,替她整理好。
林眠颈间一沉,呼吸短了一拍。
“……”
温慈嫉妒得眼里直喷血,嘴角不自然抽搐,狠命猛掐指甲发泄。
什么叫戴着玩儿。
佳士得春拍半个亿的满色帝王绿翡翠,她只在婚宴见婆婆戴过一回。
那时,裴遥说将来会留给儿媳的。
痴痴苦盼十四年,竟然等来轻描淡写一句送给林眠戴着玩儿。
她有一串钻石项链,价格不菲,当年婆婆送的新婚礼物,可钻石怎能和翡翠比。
金玉太俗气,钻石太轻佻。
俗话讲黄金万两,不如凝翠一方。
豪门翡翠必不可少。
高知家庭说一套做一套,明明同意她进门,既然都是儿媳,凭什么厚此薄彼。
婆婆摆明偏疼林眠。
难不成还膈应她当年未婚先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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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慈心神不宁,小腹微微胀痛,强忍不适,讪笑揶揄,“就是,妈可一直藏着呢!”
话里带刺,阴阳怪气,连装也不想装。
逻辑重音落在“藏”字上。
老艺术家见多识广,不跟她一般见识。
林眠斜瞥一眼,都是专业搞文字工作的,谁听不出来。
她抱住谢挽秋,大方表态,“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