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自己坏了孤多大的事?东厂督主手上掌握情报之多,孤还没来得及细细讯问,若是被你们糟蹋坏了身子,损失谁来偿?你吗?还是你?!!”
殷无秽随手指了那几个人,直把对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是……都是卑职的错。”那人声音渐弱,连眼珠都险些凸了出来。
殷无秽仍没有放手的意思,拇指用力,掠夺尽那人所有呼吸,然后,在他濒死之际将人一把甩出,像扔最廉价碍事的垃圾一样。
那人被扔出去一丈多远,登时嘴角溢血,暴毙而亡。
活下来的几人见状吓得肝胆俱颤,一个劲地磕头请求殷无秽恕罪。盛怒之中的帝王早已对这几人恨之入骨,便是将他们挫骨扬灰也不为过,当下便道:
“至于你们,下了什么东西就自己加倍地吃下去,吃完自行去乱葬岗领罚。你们看着点,确保人没气了再回来。”最后一句是对属下吩咐的。
“是!”属下领命。
几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浑身的血都凉了,额头也磕破了,好不狼狈。
“走吧。”几个侍卫将人架起来,按照殷无秽的命令执行。
事情解决,账也算完了,殷无秽没再继续待在诏狱。算算时间,容诀也是时候醒来了,不知他身体好些没有,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或许会生气,会怨愤,但是他们已经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密不可分了。
殷无秽不会让这个人离开自己,他会想办法解决一切困难。
现在,他只想快点见到他。
他好想他。
·
东六所。
小豆子将东厂的一系列变故说与容诀听。
“诏狱脱离东厂,情报组织也解散了,我们的人不是牺牲就是改投其他官员门下了,几位档头也是。亏得督主对他们那么好,他们竟这样忘恩负义!过去东厂风光,一个个地全上赶着来投诚,争先恐后地想当督主的干儿子,现在督主一倒,他们就全跑了!就连徐通凉都不肯见奴婢,实在太过分了……”
小豆子忿忿不平,拳头握紧,都快被气死了。
容诀却没什么反应,东厂结局既定,他不会阻拦大家奔赴更好的前程。那些人原也只是他的属下,听命于皇帝,不是他的私有财产,没什么好可惜的。
他更痛心的,是殷无秽这样对他。
他为殷无秽倾注了多少心血和感情,现在就有多失望。殷无秽窥探他的隐私,是想像先帝一样拿捏控制于他,还是别的心思,他都不想再想了,也不重要了。
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容诀不知道是不是当上皇帝的人都是如此,先帝已经足够残酷无情,不想殷无秽更甚。
在容诀看来,殷无秽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权利上下位的更进一步确认罢了。
说更难听一点,他永远都是那个鄙夷不堪的下位者。
他和皇帝纠缠不清,这宫里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这就是殷无秽对待他、掌控他的方式么。
如果是,那么他成功了。
却令容诀无比恶心,是一想到都会生理性作呕的程度。
容诀阖上眼,不愿再想。小豆子说完了东厂现状,见容诀精神不济,渐次停了声音,没再打扰他,替他掖好床褥,悄悄退了下去。
行至半路,撞上披星戴月赶至的殷无秽。
小豆子刚要行礼,就被殷无秽抬手制止,“下去罢,孤去看看他。”
小豆子没再多言,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殷无秽几乎一走进房间,容诀就感觉到了。他现在对殷无秽的气息分外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风声鹤唳。
却偏偏满殿都是,躲也躲不掉。
殷无秽站至床前,垂着眼睫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容诀榻边的小柜子上摆着一只空了的碗,他吃过晚饭也喝了药,殷无秽稍稍放心。
忍不住坐到榻前,伸手触摹容诀的眉眼。却在甫一碰到的瞬间,被容诀后缩着躲了开来,他睁开眼睛,清醒后首次和殷无秽四目相对。
殷无秽当即一喜,勉力压下紧张的情绪,关心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容诀嗓子还有些痛,说话声音也沙哑冷峻,“陛下什么时候放咱家回诏狱?”
“什么?”
殷无秽不可置信,意料中容诀可能会出现的生气、质问通通没有,就连问也不问一句。
殷无秽被他的冷漠刺伤,神情僵在了脸上。
容诀神色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绝望而又心碎地明知故问个清楚:
“陛下是要把咱家囚在这宫殿里吗?”
第69章
“不,不是这样,我没想——”
殷无秽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概因容诀问的问题是事实,他难以回答。他本身的目的虽说是为了保护容诀,方便他调养身体,却不可能走漏风声放他出去,也就变相地等于将他囚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