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叔真是,就不能好好说吗?”祁舟很无奈,“那你现在看到我好好的,可以先回去了。”
“你现在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信眠眸光暗暗,“等天亮吧。”
可直到天亮,信眠也没有走,跟在祁舟屁股后面。
冯仡铖早起给口腔科副主任打了告假的电话,又给家里打去了通知的电话,让父亲尽快到这边来,他后期康复不可能还让祁舟陪着。
复位打石膏。
人被重新推进病房后,冯仡铖的父亲气喘吁吁的进门。
他一进门就激动的握着信眠的手,显然是信眠穿的太有钱了。
他用夹着某地乡音的声音说道:“太感谢你们了,照顾我儿子一晚上。我婆娘从家里煮了饭菜叫我带上,一起吃。”
信眠抽出手,没有回应。
祁舟上前谢绝了这位大叔的好意,留下了一笔钱,又要了联系方式,“是我大意撞到阿铖的,这些你们收着,就当我的赔礼道歉。我晚点再联系你们。”
冯父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冯仡铖微张的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眼睛一寸不离盯着打了石膏的腿。
祁舟带着信眠离开了医院。
自行车孤零零的停在马路边,祁舟跨上去,后座一沉。
祁舟问:“你没开车来?”
“没。”信眠鼻音里回复了一声,他撒谎了,黑色轿车此时就停在不远。
他环着祁舟的腰,额头抵在背上没了动静。
祁舟嫌弃的弓了弓背,嘟囔道:“重死啦!”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马路上,晨间还有丝丝凉风。
祁舟踩着脚蹬,问道:“去你家?”
信眠摇头。
一时失去了方向,祁舟只能漫无目的的骑着,期间沿着一条河流骑了一段,停在一座高架桥下面。
祁舟下了车,急匆匆跑到高架桥庞大的石柱后面,往外探头看去,自行车倒在地上,信眠不见踪影。
感受到身旁有动静,祁舟扭头一看,信眠就站在他右后方。
“我靠!你大白天装神弄鬼。死开点啊,我要解手。”
信眠没死开,而是活活的一掏家伙,说道:“比比?”
神经病。
祁舟再次左右确认了一遍周围没人,他也解开,一扭身,兹河道中间去了,接着一脸挑衅的看着信眠。
信眠也不甘示弱。
最终,信眠赢了。
“不公平,”祁舟在河岸找了块平坦的草地坐下,高架桥遮去了烈日炎炎,“我都快发射完了。”
信眠在他旁边坐下,轻笑道:“你从小到大就没一次赢过我,不服再比一次?”
祁舟乜斜他裤裆一眼,“你还有弹药?”
“下次。”
祁舟啧啧两声,“信总你这么粗俗幼稚,你公司的人知道么?”
“他们不需要知道。”信眠双手枕头,躺在了草地上,蔚蓝的天空缓慢飘过几朵洁白的云朵,看的入神,感觉自己躺在云层上,飘飘忽忽的很不真实。
他只好偏头去找祁舟,人还在,那就不管这真不真实。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信眠突然问道。
“我想回家睡一觉,但不想踩自行车了,好累。”
其实信眠问的是关于冯仡铖的事,祁舟没有听出来,他就没再次强调,而是爬了起来,“我载你吧。”
“别了吧,好晒,直接叫吴叔过来接就好了。”祁舟坐着没动。
信眠再次生拉硬拽将人拽上了后座。
“我发现你这人,都不接纳别人的意见,这是个坏毛病,你要改改。”
……
到家后,祁舟格外疲惫,径直上楼回房间躺下了。
床的另一侧也因重物而陷下去了,祁舟费力的抬头看去,就见信眠也躺在床上。
他惊恐的爬起来,今天的信眠格外反常。
“你……”
“怎么?”信眠掀开眼皮,慵懒的看着祁舟,“有什么问题吗?”
祁舟盯着他片刻,心里逐渐放松,“没……”
这样挺好,好像又回到从前了。
祁舟重新倒回床上,佯装不满道:“你是狗皮膏药吗?走哪儿贴哪儿。”
信眠迷迷糊糊的音调从头顶传来,“你要是承认自己是狗,我就承认自己是狗皮膏药。”
说完还低低的笑了两声。
临近天黑,信眠才离开祁家。
刚洗漱完的祁舟头发湿漉漉,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换下来的裤兜里有张字条,他摸出来展开。
乱七八糟的数字,祁舟辨认了很久。
联系方式是阿铖爸爸写的,他拿起手机摁了一串数字,在心里祈祷别打错人之后点了拨通。
那边响了几秒就接通了。
祁舟:“喂,冯叔叔,我是祁舟。阿铖好些了吗?”
那边沉默半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