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番外(46)

伤重难愈啊。

今安说无妨。

虞之侃又告罪一声,往前几步去到树影旁,与那人说了几句。

说的什么听不清晰。

那双琢玉浸洗过的眼睛一直未挪开,直直越过虞之侃的肩头,望向今安,里头情绪遮也未遮。

今安看得彻底,低头笑了一声。

随后虞之侃带人过来。

着白衣翩翩的佳公子振袖行礼,脖上绑的白缎勒着那一截,如不驯的天鹅。仍是那一把玉落声嗓:“草民虞兰时,在此见过王爷。王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再未多话,众人一道进入宴堂。

——

今安被请上了主位,底下虞之侃在左,燕故一在右,其余人依次落座。

按前头所说,在拜见贵人致谢之后,他理应退场。避开这等虚情奉承的场合,回去自己的院子得个自在。无论看书或调琴,都好过眼下……

但虞兰时还是踏进门来,循着礼制,落座在中间的位置。

方才只是着了外袍,在夜风中多冻了几下,喉间止不住的痒意。名仟看他脸上不好,回去拿了大氅。

眼见宴开,弦乐起,席面饮酒声渐密,纷乱吵闹。父亲坐在上头,向他这边不时地使眼色过来,无外乎是让他借故离去,莫要逞强。

虞兰时只当不知。

虞之侃使的眼色太过频繁,把正与燕故一说话的今安吸引了过去。

她跟着看向那个方向。

面色苍白的病公子端坐在团蒲上,身上灰色厚重的大氅几乎把他的脸一并埋了去,仍能瞧见那一抹病弱。

今安便顺口问道:“虞公子可是有不适?大劫归来难免有伤,若有不适,不必勉强留在这里。本王不会追究。”

这句话不轻不重,在堂中传开。

虞兰时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主位,看她与身旁男子状似熟稔地谈笑,许久。突然间她看了过来,问了一句话。

问的什么,虞兰时没有听清。

看着这双好似关切极的琥珀瞳眸,他想起父亲方才嘱咐的几句话。

“这位着红衣的便是带兵将你救出险境的定栾王。”

“你随我过去见礼。”

“如果撑得住,便进去待一盏茶再走,不可失了礼数。”

然后她从辉火明光的门外走进来,走近他,经过,步上主位。除了刚刚随意扫来的第一眼,再没有向他的位置看过来。

原来啊原来。

第一次见,他被围困于劫祸中,她是擅闯的有心人。孤船上那些惊心动魄被轻易翻篇了过去,没有谁会专程记得,只等他午夜梦回才能嗅闻其中的余味。

却从未想过,这中间究竟都掺杂了些什么。

这一次,她坐于万万人上,他只得仰望。

出神过久,还是身旁名仟提醒,虞兰时起身俯首并袖,“多谢王爷关怀,草民无甚大碍。”

这一来一回,燕故一看出了不对劲,等人坐下,若无其事地转头问今安:“当真只是江上一面?”

今安看了他一眼,语焉不详:“你以为本王孤身到那艘船上,是在哪呆着的。”

“哦,莫不是……”

燕故一回过味来,挑起个兴味盎然的笑。

这不是第一遭了。以今安的模样性子,有意无意,去到哪儿都招人。

在北境时尚且显不出什么,王都的几遭逢场作戏后,便有许多清倌托人递信出来,无论男女。身边这个惹了风月的罪魁祸首却两袖一甩没心没肺,都是他亲自着人处理收拾烂摊子的。

眼见这位虞家公子此时的面色行止,比之那些眼盛桃花的面孔里呼之欲出的意味,也不遑多让了。

这一幕小小插曲过后,满堂又行进到推杯交盏的场面。

先是虞之侃出来致谢,逐一敬了几盏。

州府尹徐章昀连贺数句,三句就要往剿寇一事上引,语意里分明是要在这事的功劳上分出杯羹。

燕故一听出其中关窍,拦了几杯。

徐章昀不听劝告,兜了几个圈子往回还要继续说。

今安还有些账未和他算,哪耐烦听这些,当场搁下杯盏:“今夜可是府尹大人设的庆功宴?”

“既不是,何故喧宾夺主?”

州府尹呐呐退下,虞之侃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些,向堂边使了下眼色。

就听鼓点弦乐一变,变得轻缓起来,来到了下一场的序曲。

侧门进来一队着水墨纱衣的舞者。

乍看不过尔尔,再一细瞧,场上人的面色都变了,惊讶复杂暧昧各有之,其中虞家父子的面色最为不好。

进入场中的竟是几位面容昳丽、身段纤长的男子。舞也别致,每人手中一把未开刃的长剑,剑舞。

堂中一阵哗然,又诡异地静下,又起小小的窃窃之语。

舞者六人,单是今安面前,就站了三个。别开生面,柔中带刚,眉目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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