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人真的是来帮她的。
骤然一下,池浅好似卸下了全部的防备,略略松开了些时今澜的手。
可接着,又在阿宁过来要抱过时今澜的时候,又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我抱着她。”
“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池浅坚定,阿宁一下犯了难。
她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从远处姗姗来迟的走来了一个人。
“阿浅,宁小姐是来帮我们的,你放心就好。”
风起一阵,温和的拂过池浅的脸颊。
她兀的抬头朝远处看去,就看到又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眼前。
元明。
那个男人也好,阿宁也罢,这些人出现池浅都没有那样的意外。
唯独元明。
池浅还记得她跟她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折臂为刀,要杀了时今澜。
只是她此刻对元明持着一种提防心态,但那时的她跟元明依旧亲厚。
在听到元明声音的瞬间,她的眼睛都亮了:“阿元!你怎么来了!”
这一瞬间,属于池浅跟元明之间的记忆如潮水般朝池浅涌来。
她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成为了朋友。
孩童的笑声穿透整个童年,蝉鸣与海浪声声接连不断,她们飞奔在海岸边,比谁都自在。
池浅回忆着,不由得心底泛起一片涟漪。
她跟元明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还考上了同一所初中高中,甚至大学,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可终究是郎有情妾无意。
只是……
池浅回忆着,莫名觉得当初元明跟自己讲的,她们认识的过程好像有些不一样。
小学……
她们不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吗?
“我在回来的船上碰到了宁小姐,给她带的路。”元明没能分辨出池浅不同的警惕,走过来,很是自然的托起了池浅的手臂,“怎么又受伤了,老师看到了又要心疼了。”
“没事啦,都是小伤,我穿两天长袖衣服,很快就好了。”池浅笑呵呵的,对此不以为然。
“你总是这样。”元明眉头皱起,无奈的瞧着池浅这幅样子,摇了摇头,接着便示意她,“走吧,阿宁小姐也要跟我们回老师家的,到时候老师治疗时小姐,我就偷偷给你上药。”
“好吧。”池浅点头,勉强算是答应了。
这人说话永远带着温和的气质,叫人没来由的想信任她。
也是有了元明作保,池浅才放心的把时今澜交给了阿宁。
纵然如此,池浅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太阳穿过依旧茂密的树梢,光影重重,斑驳的打在元明的脸上,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是什么时候成为主系统的?
她也跟被任务者接替的人物一样,被主系统夺舍了?
还是说……
她一直都是主系统。
风穿过树叶交织的山,落下层凉意,池浅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凉。
只是这边的自己还在心里腹诽推测,那边的自己就跟元明一起走在后面,聊的自然开心。
其实,她们之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亲厚。
池浅还盯着元明揣测,嘴巴就自然的问道:“阿元,你这次回来待多少天啊?”
“得待十天半个月呢。”元明答道,“老师给我看了时小姐的脉案,我挺感兴趣的,想跟老师一起治疗她。”
池浅跟元明太熟了,听到她这么说,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那你回来是不是已经有头绪了?”
“有些了。”元明点头,表情却并不轻松,“不过要想治好时小姐,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还是其次,主要是需要不少名贵药材,难找也太昂贵。”
这么说着,元明便轻轻的叹了口气,表示:“我们不一定救得了她的腿,即使痊愈了,也可能有后遗症。”
“怎么会这样。”池浅听到这个消息,眼眉蓦地就落了下去。
她的注意力都在元明刚刚的后半句上,视线荡过手腕的镯子。
那银亮亮的光在日影下兀的一晃,接着就被人摘下了下来:“这个,这个给你。”
池浅还不知道时今澜怎样的富有,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救时今澜的。
她一定要让时今澜好起来,为此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目光万分恳切:“阿元,我会想办法筹钱的,帮我买时小姐需要的那些药回来好不好。”
银光如刃,一下划在了元明的视线中。
她就这样看着池浅塞到自己手里来的镯子,眼神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又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头紧皱在一起,温和又锋利:“阿浅,这镯子可是你母亲唯一留给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