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多月的问题。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当初学的时候,这动作对我来说就是难得不得了,受过伤就是受过伤了。恢复也不可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呀。跳不出七百二,我又不可能上大赛,老巫婆留着我也是相看两相厌。不如我自己识相点,现在惹毛了她,直接滚蛋。反正到了一六年,静静也成年了嘛。”
“你惹毛了老巫婆,就算她放你退役,没准还会给你的待遇上使绊子。别装傻了。”简秋宁不由分说地把好友拉起来:“我知道你受不了这样饿肚子,再说节食也不是正途,这个我跟你一起积极地解决,谭导明明都松动了,陈导也不像那不好说话的。”
“简秋宁,我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天生高手,待遇差我也认了呗……”
“能进国家队的可没有低手,你要是真不行,还留不在这儿呢。” 简秋宁扳着杜明暖的圆脸,与她灼热地对视着:“杜明暖,你给我听好了:跳不出七百二,五百四你为什么不能试试?跳马练不好,就不能在杠子地板上发展点难度?万一就出了什么成就呢?反正又没有心理负担,总要试一试,是不是?这才叫真真正正的尽力而为,这才叫真真正正的心无挂碍。”
杜明暖盯了简秋宁一会儿,忽地“扑哧”一笑:“怎么你还哭了?搞这么狗血。”
“要是没有你,我前年冬天可就真的自暴自弃了。”简秋宁翻了个白眼。“所以我也不许你自暴自弃,决不许。”
“好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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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杭州亚运提前了一届
第132章
杜明暖回了体育馆之后难免被谭胜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不过谭导确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批了一通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反而在浙省派来的那位记者朱蔻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时帮徒儿挡了好几下枪,连说了几句“体能训练没什么好拍的”“她们要去上文化课了”“哎呀,训练有些部分不能透露,还请朱记者理解理解”。把对方呛得灰头土脸而回。
至于训练方针中的种种调整,谭导虽然嘴上不答应,却在第二天就写出了几个新的高低杠编排畅想塞给了杜明暖“讨论讨论”。随和的陈松涛更不用说,第二天就开始让杜明暖尝试起了跳马的向前落地——并震惊于杜明暖领悟之快。
能进入华国队的体操选手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庸才,十七岁的年纪,杜明暖未必能恢复成去年那个人见人爱的团体补丁,但只要精心雕琢,一定还能有发光发热的空间。
当然,浙省队火力集中的主要目标还是男队的陆延,周末一段名为“华国新一代吊环王”的新闻短片如期发布,杜明暖贼溜溜地笑着递过平板,看得秋宁浑身爬鸡皮疙瘩。
说真的,她对于这个说不上熟悉的男队队员莫名有一种淡淡的排斥。倒不是这个人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同为体操选手的她看来,陆延的吊环空有理论上的全世界最高难度,加上完成却没到那么一骑绝尘的地步,虽说今年在主场拿到了冠军,冠上“吊环王”这样的称呼似乎总还显得不够格,并因不够格多了那么一丝油腻的味道。更何况,陆延是个彻头彻尾的单项选手,男子体操一共六项,除了吊环他真的是一项都上不了,连团体预赛凑合一下都不行的程度,但凡要带他,队友们都得累死累活替他补项。
有时候简秋宁是很佩服男队的。至少在这周期,男队的处境可说是相当艰难。老将退役青黄不接,多年宿敌日本队迅速崛起,外界的企盼却只有多没有少。尴尬的队长选拔,仓促间被推上王座的单项选手,教练组之间理不顺的暗流汹涌,问题明明有很多,到了去年最后决战的赛场上,却依然能拧成一股绳,顶着主场压力越战越勇,拿下第六连金,这份“金牌传统”,女队确实自愧弗如。
“这就相当于贷款买大房子呗,只要以后能还的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杜明暖挤眉弄眼地拿回自己的手机,“那个,秋宁啊,苟富贵,无相忘,将来你牌子拿到手软,肯定是‘钱’途无量的,买了大house,记得请我来做客哦——”
“咚、咚、咚。”门外三记郑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笑闹,简秋宁翻身下地去开门,看到的是沉着一张脸的张卉。“下午三点要开会,说大名单的事情。你们那个跳舞的活动,最好提前点。”
“喂,秋宁你不要太悲观啊,那选拔规则里说了,单项上有突出竞争力的,也可以同等考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变成了杜明暖架着近乎失魂落魄的简秋宁。“至少你的跳马,不管上七百二还是九百,这闭着眼睛都是队里最高分呀,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