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下头,将眼中的慌乱都藏下,“她在山中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有个人陪她寻欢作乐,她自然不肯放我出去……”
“孟追欢,”李承玠眨了眨眼睛,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我面前说谎都特别明显?”
孟追欢梗着脖子道,“我没有说谎……真的是这样。”
“我知道为什么了——”李承玠竟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我早就听说了王向妙荤素不忌、男女不忌,她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孟追欢被他这奇怪的想法吓得惊叫一声,“这怎么可能啊?”
李承玠却将她这副样子理解成了心虚,他拧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孟追欢,恨不得用眼神将孟追欢的心剜出来都看一遍,“孟追欢,不会我再晚来几天,你就从了她……要和她双修了吧?”
孟追欢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我说了没有,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咸宜观中饮酒作乐……我从来都是不参与的,我早就戒酒戒色了!”
“你是戒酒戒色,”李承玠掰着指头给孟追欢算道,“酒只喝好酒,色也只看美人,你哪天将我也一并戒掉好了!”
孟追欢转过头不去理会他口中的埋怨,“怎么办啊阿玠,我们好像真的要吵一辈子的架了。
第62章 :少年往事不如烟
李承玠自那日从咸宜观中将孟追欢接下山后,便陪着她一同回了孟家祖宅中,着手准备起过年的事宜。
虽濒临年节,李承玠去明光军的次数却愈发频繁,还总是背着她。孟追欢却不愿催促他,只是日日在家中陪着她的堂姐孟追月,做着家里侄子侄女过年所穿的新衣。
孟追欢看着这满桌案的羊貂之皮,与绸布里衣,她穿好了针线,却不知该如何动手。
那龙纹本就复杂,她才看了两眼就觉得两眼发昏,“阿姐,我是真的不擅针线活,还是到庄子里请个好的绣娘吧!”
“我再帮你改两针,应该也能用,”孟追月将被她绣歪了龙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是你对孩儿的一片慈母心肠,怎么可以让绣娘代替。”
“我和我儿子已经很久没见了,小孩子忘性又大,说不定早就认不出我了。”
“怎么会呢,那可是你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就算是如何艰难,都会认出的,”孟追月拉着孟追欢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与我前夫闹架闹成那样,我虽厌恶他至极,可我却觉得阿雪是我的珍宝,我如何也不可能舍了的。”
孟追欢回握住她的手,听着孟追月推心置腹的言论。
“我阿爷从前觉得和离有损他的清誉,强压着我不许,幸好他如今流放了,我前夫又害怕你的势力,这才放了我和阿雪归家,就算我给阿雪改姓他都连个屁都不敢放。”
明明说得是好事,孟追月却眼睛里含了泪水,“八娘,他们都说你不孝不睦,却又不肯放下你带来的权势。我清楚我借着你的权势获得了实打实的好处,无论其他人如何说,我和阿雪是永远向着你的。”
孟追欢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孟追月,她与她相差五岁,又脾性不合。岁月将她任性纵情的姐姐变成育女绣花的母亲,幸好如今她们二人又能在同一屋檐下,绣同一块儿绸缎。
孟追欢拉起孟追月的手,她轻声说道,“阿姐,我虽自小没有母亲,但我姨母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待阿雪也正如我姨母待我一般。”
“好了,别煽情了,”孟追月拍了拍她的手,又拿起那块儿绸布道,“你瞅瞅,这里又是歪的,快拆了重绣,别让你儿子穿了眼睛一大一小的龙,被那些内侍宫女笑话。”
孟追欢被孟追月手把手教着绣了好几天,才将那身小衣服做好,这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做出一件
待李承玠趁着月色而归,她忍不住拿出那件团龙纹狐裘小衣服向着李承玠显摆道,“看,这是我做的!”
李承玠捏着那小衣服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你表弟胖成那样应该穿不下吧。”
“这是给儿子的,”孟追欢撅起了嘴,“我才不要给李云珞那个小肥猪做衣服。”
李承玠可太知道她绣活的水平了,这小衣服怕是废了她好些功夫,他捏了捏孟追欢脸上的软肉后道,“好,我想办法让内侍给儿子带进去。”
孟追欢却听这段话听出了不同的一层意味,“你什么时候……和这些宦官如此之熟悉了……”
“我阿爷的旧伤越来越严重,还被道士哄骗着吃些仙丹,他们自然是被吓得要找新主了,”李承玠暗自啐了一口,“没根的东西,竟干些背叛旧主、倒戈反水的事情。”
“长安城破时,有文臣仕宦开门迎敌,亦有内侍阉人死节殉国,”孟追欢不由得对着他的裤裆皱了皱眉,“你们男的还真是将自己那二两肉看得比天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