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把捂住了戚玫的嘴。
其中一人闭了嘴,这场骂战立马停了下来。
戚玦这才有了插话的时机:“你们非得把所有人都吵醒?”
见戚玫呜呜想说话,戚玦这才松开了她的嘴。
“五姐,你今晚到底怎么了?一晚上不见人,不会是陛下真的要……册封你吧?”
戚玦语塞:“……你们该不会都这么以为吧?”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戚玦知道自己回来后少不了要解释自己今晚的行踪,但倒是没想到,她们居然都能这般不约而同猜到同一处去。
戚玦扶着脑袋,在二人面前踱步了几个来回,才停下来。
“根本没这回事,陛下不过是体恤臣下,问问咱们家的事,你们走后不久,我便从长乐宫出来了,本想着去嘉和宫向贤妃娘娘辞行,不料错过了宫禁时辰。”
“既如此,你又是怎么出来的?”戚瑶毫不留情揭穿。
戚玦想了想,道:“……自然是娘娘有她的法子。”
戚瑶面露怀疑:“法子?”
戚玦叹了口气:“在宫中留宿本就不合规矩,娘娘担心被人抓住了错处,便用了些门路送我出来,至于是什么门路——四姐还是别问了,不然只怕是要害了娘娘。”
“当真?”戚瑶将信将疑。
“当真,陛下喜欢柔顺服帖的女子,不光我不行,四姐你也不行。”戚玦道。
戚瑶翻了个白眼。
戚玦提醒道:“你们可千万别外传,自己知道就好,尤其是不能传到陛下耳朵里,免得连累娘娘。”
戚瑶打量她片刻后,狠狠剜了她一眼:“再这般冒失,早晚闯祸。”
她没有再深究,而是拔了石缝里的剑,转身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戚玫挽着戚玦的臂弯回院子,后怕道:“吓得我一晚上睡不着,我还以为五姐真要进宫呢!”
戚玦这辈子都再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三姐的伤势如何了?”
“她啊,娘娘赏了我们好些东西,还专门赏了三姐几盆白牡丹,对着几盆花傻笑一晚上了,好得很呢。”
……
三日后,入夜,时至亥时。
戚玦换了身利落的木兰色圆领袍,她从假山处翻墙出去,等候在墙下。
裴熠如约而至。
只见他帔风下,难得地穿了身略显明艳的挼蓝色云纹埋金袍,终于不似平日那般老成的打扮了,戚玦不由得眼前一亮。
“阿玦。”裴熠冲她一笑,明眸皓齿。
戚玦暗道:果真是玉色天成。
只不过,和他们今晚要做的事……多少有点格格不入,倒辜负了他这身衣服。
正此时,绿尘驾着马车也到了。
见了绿尘,裴熠脸上的笑意一滞:“……阿玦,我们是要做什么?”
却见戚玦神神秘秘:“先上车,到了便知。”
第98章 蝉衣
马车一路使到了一座庄子,正是当初从陶家手里买的那座。
若非戚玦买了这庄子,他们只怕又要随着陶家被查抄而被四处转手了,因此庄子里的人对戚玦也愈发恭敬起来。
“送来了吗?”戚玦道。
那为首的管事婆子道:“姑娘一早交代过,今日会有人往这送个箱子,老身便仔细留意着了,如今东西已经被抬进冰窖了。”
盛京冬天冰层深厚,便常有人修冰窖以储冰。要能将冰储存至夏季而不化,冰窖往往需要深挖,这样的地方,声音最是难以传出去。
而且,这庄子的冰窖还是个废弃的,里面根本没有储冰,对戚玦而言,便是个极好用的刑讯室。
箱子揭开,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见里面缩着的,是个穿着囚服的女子,和耿丹曦年纪相仿,此刻面色灰白,双目紧闭,显然正昏厥着,她整个人身上伤痕密布,囚服上濡着血,泛着腐臭的血腥味。
裴熠和绿尘不免惊诧,绿尘愕然:“这是……”
“耿丹曦的宫女蝉衣,从她还没被耿祈安认回的时候,就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算是她的亲信,为虎作伥多年,本是要在今天被处死的,只不过她暂时还有用。”
戚玦语调轻描淡写,昏昏烛火在她脸上留下阴影,看不清神色。
“阿玦,可是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看着她的侧影,裴熠有些担心。
戚玦抬头看她,神色柔和,并不似刚才说话时那般,带着淡淡的寒意。
“嗯。”她道:“这次我进宫见了贤妃一趟,大有所获,不久前,贤妃小产过一次,是耿丹曦所为,我发现她小产的原因,和先帝的荣贤皇后竟出奇相似。”
裴熠怔住,心底生起一阵寒意:“阿玦的意思是,我姨母绝嗣,不是意外?”